青城山下小蛇妖 - 第45章

    “他在哪？”白若月一字一字地吐来。除非她亲所见，否则她绝不相信。“可不是我骗你，”姨指了指楼上，说：“知州大人掌杭州，正在三楼宴请宾客，说着宴请，可你也晓得，正经的宴请不放到知州府上，却要整到馆里？这里啊，学问大着呢！小娘可莫要闯去，回吃罪了人，可莫怪姨不提醒你。况且吧，你去，也未见起就见得着广陵公呢。”她言又止，只等白若月问来。白若月果然问来：“你什么意思？”姨地“哦”了一声，神秘说：“楼上的男男女女在玩个博戏，赌输赢，博胜负。”“怎么个博法？”“知州今日要择一人，要那梳覆帐之夜。”这些行话，白若月听得云里雾里，“梳覆帐？”“嗐……女娃娃若是变成姑娘，要束发，这便是梳，是为第一次。红绡阖上帐幔，是了闺房床榻，是为留宿。这梳覆帐之夜嘛，便是一遭侍奉恩客。”姨生了疑心，这不是青广陵的娘么？又问：“怎的？你不晓得这事？”话说到这个份上，白若月要是再不明白，可就是真傻了。这样用博戏来定人初/夜？的游戏，权当贞洁忠诚于无，不成统。她不信她的相公，那曾经痴痴傻傻又极简单的“青青”，会同人一起拿这样的事赌注。她抬手扳开挡在木楼梯上的姨，跑上楼，再不想同她说任何话。姨觉得自己的计谋要得逞了，在白若月后喊：“这博戏的玩法嘛，别怪姨没告诉你！谁在天亮之前，找到让屋里众人都觉得‘如秋波，婀娜如神女散’的人，便可得一百两黄金。”姨心想，知州只说“找到”，可没说这样的人愿意同他“覆帐”，自己只要将人带过去了，便可取巧拿了这黄金。她忙换来人，说：“快去后雅房找广陵公，就说她娘派人传话，让他赶回家去。”她思忖，这么一来，青广陵走了，必会与他娘走岔，那在浮生酒肆，他娘发生何事，便由不得他了。姨笑笑追上了白若月。浮生酒肆的三楼，歌奏着琴曲，舞姬着胡旋。屋里烟气袅袅，不知熏得什么香。厅堂间，年过五十的知州大人，正左搂右抱着妙龄女，讨酒喝。他周遭尽是衣冠楚楚的男，无一不是温香玉在畔。屋里被声、酒气和不知名的香气所笼罩，让人闻着便觉眩。筵席围着厅堂摆了三边，正间的桌上放着梅形状的金饼，叠在一起，整整齐齐，每一个梅金饼是一两的足金，不多不少刚好一百个，正是这场博戏的彩。没有置放桌的那一排地方，站着舞姬，对着木楼梯。

    白若月跑上三楼，不自觉捂住鼻，这味好生奇怪，不单单只是酒香，还有什么腻腻的味。酒酣时，一曲刚终。只见一白衣女婀娜玉立于台前，喊了一句：“相公？”知州大人寻着声音去，忽觉上一销魂之袭来，三魂七魄顿时散了，这女！不正是方才自己信胡诌的‘如秋波，婀娜如神女散’的人？怎地？世间真有这般人？就见姨快一步跑到他跟前，忙说：“知州大人，这是我找的人，这一百两黄金的彩，我可是拿定了。”她媚往知州大人一抛，又说：“只是能不能你的帐，权看知州大人的魅力了。”这话说得滴不漏，人是她找的，黄金该归她。若是这女人不肯同知州大人睡上一觉，只能说明知州大人魅力不逮。知州本来已有七八分醉，哪里还有什么理可去思考。他推开旁的两个女，只对着那白衣女说：“娘快看！我是你相公！”姨站在他后，听这一句无端觉得反胃，她翻了个白，心里啐了一，可脸上喜逐颜开，她走到梅金饼跟前，“知州大人，这钱我可取得？”“拿去拿去！”知州大人摇晃着，慢悠悠朝着白若月走去。白若月听见有人回话，可明显不是青广陵。知州喊了句：“散了，散了，博戏结束了！都撤吧！”旁边人开始起哄：“知州大人抱得人归了，要去梳覆帐之夜了！就不我们快活了？”“恭祝知州大人几番云雨销魂往生去！”众人如鸟兽散，屋里烟气扰了视线，白若月四看了半晌也没瞧见青广陵，发现有人走过来时，那人已近她，这才看清前走来的半老，伸手就要去搂她。白若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侧一躲，那老摔倒地上，“哎呦”惨叫一声。“我乃知州！小蹄伤我！”知州大喊，原本在他后的护院和府兵纷纷跑了过来，有人扶他起，有人围住走的白若月。白若月见来路已被众人围住，转看着知州，“尔乃知州，该是一方父母官！日农耕时，不关心气候有异，百姓生计，日农耕时，竟在此销金堕落，是为不仁！去岁暴雪，今断粮，城外饿殍遍地，不关心百姓生计，却在此酒池林，是为不义！”“哈哈哈哈哈！这里我就是土皇帝，还用你个小蹄教育！来人，给我捉回去府上去！别磕碰着！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