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下小蛇妖 - 第30章

    原来是怕他被欺负，怕他活不去。青青莞尔一笑，“我会让自己吃饱、穿，不被人欺负，等你回来。”走客栈时，青青牵起白若月的手，起初她不习惯，挣脱开，他又拉住。她又撒开，他又握住，如此反复三次，白若月再不躲开，任由他牵着。牵手的两个人，并排走着，虽没说话，可脸上都是浅笑。不过短短半日，白若月已经习惯青青唤她娘，牵她的手，蹭她的肩膀，好似从前十八年的念想，今日全要个圆满来。她心里矛盾至极，明晓得不该如此亲昵，可又想着过了今日，她要走的，又舍不得拒绝他。此人间喧嚣，街边的早餐铺里冒着白烟，店家吆喝着：“酸馅儿的包！山海兜！笋馄饨！”才将门板拆的扇铺里的老翁，瞧见这一对璧人，忙问：“这位官人可要给娘买个云尾扇么？”天的摊位上，饮铺上的夫人，笑问：“洛神红糖饮，小娘可要尝尝？”原来此前白若月在人间，不过是待着，她从未受过如此灵巧生动的人间，是那冒着烟火气息，装满五彩缤纷好的人间。从前没有范青许，虽然她生得人形，却丝毫不觉得活着有什么好，只是无尽止的等待。如今有了青青，她终是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妖鬼怪贪恋人间。红尘，这，是人间，是生动又不息的鲜活生机之地。她仰着，看着牵着她漫步在闹街市的青青，心里满满地都是甜。可又寻思，自己想的不对，前之人，不是范青许，是青青。范青许是青青的上一世，范青许是人，青青是青鱼。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这样极复杂矛盾的想法让她有些迷茫，所以范青许和青青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呢？青青一直观察着白若月的一举一动，那只玉手在他掌心里好似松了些，他能察觉到，她思绪不在自己上了。便低去看她，刚好对上她望向自己的神，他眉一弯，所以思绪落在里了？笑着问：“娘在偷偷瞧我？”“嗯。”白若月愣愣地，看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说：“没有啊。”“随便看。”走过一条街时，青青明显觉到了白若月的目光从自己上移开，他有些不悦，望向她。她目光所及之，是街边一个男拉着一个小童。青青打量再三，不觉得这对父有甚特别，就问：“娘，你在看什么？”白若月指着那个男说：“青青可记得他？”青青摇。“张渔夫的儿，莲蓬啊。你瞧，他都成为小娃娃的爹爹了。”那小娃娃的上，用红丝线梳了两个小爪髻，上穿着红小棉袄，同莲蓬小时候一般无二。他瞧向不远，卖冰糖葫芦的老翁举着稻草扎的架要朝另一个胡同转去，忙松开爹爹的手，嘴里念着：“糖葫芦！糖葫芦！”就听大后的莲蓬，冲着那个四五岁的小娃娃喊了一声：“小莲蓬！别跑！等等爹爹啊！”

    白若月不由地一笑，“原来莲蓬的儿叫小莲蓬，太有趣了！”青青仔细看看，不过是个小娃娃，怎么能让娘如此心？就一本正经地说：“这么喜？那你同我生一个。”白若月吓得一惊，忙双手捂住了脸，好似听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快步走着，要离他远一，“羞死了。不许你说这些个轻浮话！”“这……有什么羞的？”青青心里偷笑，脸上扮作一副天真无邪，“娘喜就好，你总归要同我生娃娃，不是么？”白若月发现捂住通红的脸没什么用，她应该捂住罪魁祸首的人，她的手掌立遮住青青的嘴，“不许再说！”“嗯……嗯。”上被极柔又温柔的掌心所覆盖，青青笑着，应允着。“真的不会再说了？”白若月问。青青这回没有，他上用了些力气，在她掌心贴了贴，之后才心满意足地。白若月发现青青在亲她掌心！蹭一将手移开，甩了袖，恼怒地说：“你，你，你！要学人，要知礼仪，要读书，读孔夫的书！”青青淡淡“哦”了一句，又问：“为何？”白若月“哼”了一声，“这样以后你就不会说那些没羞没臊的话了！”“什么话没羞没臊？”青青明知故问。白若月被他气得咬牙跺脚，“就……就‘生一个小娃娃’那些话！”青青想把白若月哄回来，就在一唤作“楼外楼”的酒家停了脚步，喊着气冲冲走去老远的人，“娘！”白若月听着这声很远，回才发现，两人隔了十几步。其实，十几步的距离，何其近呢？可当来往人群穿梭在两人之间时，白若月忽觉得害怕。这十几步，如同从前的十几年，带着宿命式的分离，将她和公分隔开。有人于她前穿过，只那么一瞬，她眸里没了那位小公的影，她心上便是一，以为自己将他丢了。一刻，她朝着青青狂奔而去。站在原地的青青，还没来得及同娘撒，就被飞奔而来的白若月撞个满怀。他伸双手，拥住她，心里喃喃自语，喜她这副朝他奔来又投怀送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