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下小蛇妖 - 第18章

    “哈哈哈哈！放心！师父也不会去骗凡人！”太白金星随手拿起一本书卷，递给白若月，“你拿着这书去玄真殿找六界掌司里的七浊，同他换些人间的银两就好。”“七浊？”白若月认识这位仙君，时常来替玄真君送些东西给太上老君。上回见他，可是一士打扮，想来是在人间修。“六界掌司掌六界各类事，惯跑遍人间的，神仙里，若说在凡人心里最富有的，肯定是那二十四个六界掌司了。”“可七浊是个小士啊？”太白金星“哈哈”大笑：“你师父我去人间，还是个俊公呢！那些不过是凡人的相罢了，看来你最近领悟了不少人间事啊。”“……”白若月地叹了气。“这是怎么了？”“师父……”白若月哭丧着脸，“你说去人间不能用法力。我可是去山上摘果摘了好几年呢……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太白金星忍着笑，捋捋胡须，顾左右而言他：“啊！我想起来了，我得去趟瑶池，小白额呢？跟师父去！”六界掌司之首，乃是玄真殿里的玄真君。时常这二十四位六界掌司总在六界各办事，偶尔来玄真殿里同玄真君回禀一些事项。白若月才到玄真殿门，方要寻人，就见里跑来一个穿着百衲衣袈裟的和尚，可他步很，半分没有家人的稳重。“七浊回来！”是玄真的声音。只见那和尚还未踏殿外门槛，就转又跑回去，“玄真君速速说来！和尚还有急事！”白若月只好退了一步，躲在殿门外的石墩后。她无意偷听，哪知玄真君从殿里走了来，同七浊说话，两人的声音恰巧落白若月耳里。玄真：“忘了同你说，过不得许久，度朔山的万鬼要过河，你一定挪时间来给我！”七浊：“度朔山？那不是广陵君的山，需要我什么？”“替鬼引路，”玄真扇了扇扇，“广陵君畜生有变数，怕是回不来。”七浊，施了个佛礼，“那和尚去了。”路过殿门时，就见白若月站在石墩狮边，一脸陌生地看自己。七浊见是她，忙伸手去摸袈裟袋，摸到一个钱袋，扔给她：“小蛇妖！接着！太白金星同我说了，那仙卷我可买不起，你回去誊抄一份给我便是，以换，这银两给你！”白若月接住钱袋，木木地说：“你是……七浊？”

    七浊收起张牙舞爪的表，抬手拍怕摆，似拂去上尘埃，变作一副沉模样，五指并拢，放于前，“阿弥陀佛！施主，莫要忘了众生万般相，况且贫僧只是剃了发而已。”白若月抬手，挡住视线里七浊光秃秃的，嗯，这么看来，确实同此前那个看起来明朗的仙君有七分像了，“……谢过仙君。”和尚七浊原本正经的脸又变得恣意，他裂嘴洁白的牙齿，对着白若月灿烂一笑，又敛起袈裟摆，抬手唤了朵云来，上云，同白若月别：“我要赶回人间金山寺打坐去，不与你说了！”白若月与七浊作别，打开钱袋一看，竟然全是整锭的银，她收好，直奔人间。那些银两，白若月并没有用，她想着万一青青以后修得人形，想要在人间落脚，肯定需要银钱，就全都藏了起来。仍是用自己赚的那些钱，在西湖边上盖了一小茅屋。茅屋简陋得很，只置了一张小床，摆了一架屏风、一个茶桌，仅此而已。她每回来人间，至多也只睡上两晚。好在那茅屋建在岸边，引西湖院落，省了不少力气。她去山上寻了木材，削成木板，拼了一个湖岸到茅屋的小栈来。栈其实不，仅容得她躺在上面，再放个茶桌摆个酒壶。又像个津渡，虽然这个渡从不停船，可她的青鱼可以过词渡去西湖离玩耍，也可以过这个渡，回到家里的池塘去。人间一晃，十八年过去了。凡是太白金星给的仙果仙丹，白若月总是偷偷留，与青青分享。仿佛将好的东西留给他，是她活去和存在的唯一理由。也因着这个原因，往常的青鱼至多活十年，可青青活了一十八年，仍是生龙活虎。只是有一不好，青青已经大到无法在西湖面，因凡人若是见了这么大的青鱼，一定会被吓坏。白若月便将茅屋院里的池塘扩大了许多，大到让青青可以自由遨游。可池塘再大能有西湖大么？她怕青青无聊，于是在暴雨时、夜晚时，就会带着青青去西湖里玩耍，青青游在湖里，她就坐在木栈上，同他玩乐。还要时常同他讲讲，“青许公最读书，那时他教了我许多东西，青青，我教给你，好不好？”“青青，我给你读诗歌，要不要听？从前青许最喜的诗。”青鱼才面，一听她又在说那个“人”，将缩了回去。那个人，那个唤作青许的人，她都说了十八年了。转退回到莲间，不肯理她。“青青？”白若月想，也许鱼都只荷塘，并不羡慕人间，“你不理我，我可要回天了？”青青在池塘里咬了一最好看的粉荷回来时，它的主人已经不在了。她又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