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玫瑰 - 06消磨（上）

    棠红原来想将这作品发表了，却觉得应该结束的时候，忱蓦地连同消磨了。她没有将它们带走，只是带着她简单的行李，离开了这座从读大学开始就留来了很多年的城市。她也没有存许多钱，没有成很博大的事，就这样平淡、平静地度过了。她去了西北，小时候听说，月牙泉正在消失，于是去看了。她读小学时常常和爸爸吵架，就会跑去坐二十分钟的公车回到家，公车会经过海边，那个夜晚，她一边哭一边看见红的、庞大的月亮低悬在海上。今天她躺在沙漠上，柔的沙向她每一寸，白的月亮望她底，天上风烟朦胧。傅今松等不到她来，七月的第一个周日，他哪里都没去。他将在她租屋里的书都带来了，统统放了他的书架上，而他扔掉了他书里的纸条、掉了铅笔字迹，又换到了角落里。他仍旧给她发消息，后来过去了很多天，她才回答：我很好。回来了，我会告诉你。他读完了她所看过的那些书，大多是文言文的杂史与散文集，书页上贴满了浅黄、橙黄的标签。

    他还去看了她所写的小说，从前只知她会写作，但他浅薄地以为，她能够写些什么。张檐乔迁不久，又回在一家杂志社发行，在公司楼的咖啡店认识了一个女人。他将结婚请帖寄到棠红的住，已经是初秋。他不知棠红不在家，傅今松去的时候，看见门摆放了一个包裹，他拍了照片发给棠红，棠红没有回复。程净慕刚理完一个达半年的案，险胜对他来说不算完全胜诉。但他毫不犹豫地提了辞职，回到家被他妈一场痛骂后，躲到了傅今松家里。他才有机会问那一桩“前尘旧事”，傅今松没有回答，只是问他什么时候回去。“我才刚来，你就赶我走？”程净慕坐在餐桌上，夹了一筷酒蒸蛤蜊，无比沉醉地连连，“当初我就应该和你去日本，不去英国。”傅今松没有回答。他起始并不会饭，是他回国前去一家餐厅打工时和店学习的，也是他没有桎梏最自由的一刻。读书时被父母教得严苛，每天由安排的司机接送他上学，材、饭量与时约束他的一日三餐，睡眠、学习如此，剩的生活一半在学他不喜的大提琴一半在他不兴趣的社。这样的生活并没有压得他不过气，只要剔除望与控制绪，没有什么是不能够接受的。但总会有不过气的时候，他能够消遣的，只有学校的图书馆。后来他遇见了从京都来的转校生村，她平和、温柔，似早飘落的一樱，洁如山雪。他一见钟，却只是远远望着，陷书的某一遐想。直到回国，他想寻找一位像村那样的女孩，他没有再遇到，只遇到了棠红——她上有不熄的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