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神不如求我 - 求神不如求我 第14

    霍凭景一时默然，她的苦恼还真是别样的天真。赵盈盈忽而又看向霍凭景，惊喜：“月神大人，您能不能让我吃什么都不会胖？”霍凭景隔着沉沉夜，凝视侧的少女。她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诚然可以天真，可她生母早亡，继母显然并不喜她，就连亲生父亲的，亦要分给几个兄弟姊妹，能分到她上的显然不会太多。何况她自幼还常与几位妹争斗，被人算计，虽说都是些小打小闹，但总归会影响到些许。可赵盈盈显然并未被影响到，她好像有许多忧虑，却又似无忧无虑。毕竟她连报复，想的都是让她在大广众之摔一跤。“不能。”他回答完，只听见侧的少女再次叹息，而后便咬了手糕。霍凭景眸微敛，落在赵盈盈上。察觉到霍凭景的视线落在自己上，赵盈盈只当他想再尝尝自己手上的糕，自觉伸手喂去。霍凭景微怔，却也没拒绝。“你方才不是说，担心胖么？怎么还吃？”“说是这么说，但反正都吃了，不差这一块两块的。左右明日再控制饮好了。”赵盈盈理直气壮，显然常常这样安自己。霍凭景若有所思。聪明人想得多，能省去许多烦恼，而笨人想得少，亦能省去许多烦恼。赵盈盈显然属于后者。她能保持天真，大抵是因为……她压就没想过那么多。于她而言，这倒未必不是一桩幸事。霍凭景兀自掀，他笑容隐没在夜之，赵盈盈并未瞧见。她吃了太多糕，这会儿嘴里得慌，想回屋喝。今晚唤月神大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尝尝人间味，既然尝过了，想来他们也可以散了。她看向霍凭景，：“糕您也尝过了，那您去忙吧，我回去了。”“你这么大费周章，就只是为了给我尝尝那些糕？”霍凭景问，他还以为她今日准备这么多东西，是要求些什么。赵盈盈：“对呀。”霍凭景：“便不求什么？”赵盈盈眨了眨：“您不是也实现不了么？”霍凭景微微一顿，想到她方才说的，不吃什么都不会变胖的心愿，他还真帮不上忙。“或许你可以求一些我能帮你实现的。”他说，“例如你与你那两位妹，与你爹爹的关系？”赵盈盈摸了摸，笑说：“我近来与我爹爹关系好的，我一直记着您说的，能少说话便少说话，莫与我爹爹嘴。爹爹今日一早还夸我大了，变懂事了。至于我那两位妹，这些日我与她们亦没什么冲突，若是回我与她们争起来，再来求您，咱们来日方嘛，是吧？”最后一句赵盈盈说得心里打鼓，她也不知月神大人会不会愿意一直帮她。她倒不是什么贪心的人，可如果月神大人愿意帮她久一些的话，那当然是最好啦。这个久一些，自然也不会太久。赵盈盈想，她明年就会嫁，等嫁给了萧恒，与这两位姊妹自然见得就少了，也就不必要再同她们日日争斗。所以若是可以，最好月神大人愿意帮她到嫁。“您应该愿意帮我久一些吧？”赵盈盈忐忑着发问。来日方。霍凭景在心里将这四个字默念一遍。他来湖州是因病休养，他不可能一直留在湖州。离京之前，霍凭景便已经有计划，他在湖州最能停留半年。半年之后，不论他的病有没有好转，他都必须回到京城。朝堂那风云诡谲之地，他离开太久，难免会让有心人寻到机会。而如今，已经过了两个月。至多，他还能停留四个月。他们的来日，倒也没那样。可即便天昏暗，霍凭景还是从她泛着微弱光芒的双眸里看了期待。“嗯。”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好。”赵盈盈松了气，声音里着笑意：“那我回去啦。”肩而过时，她上的香味袭来。霍凭景想到了自己想过的事，叫住了她：“等等。”“怎么了，月神大人？”赵盈盈回。霍凭景抿：“你的帕，能否借我一用？”时女的帕常用于送给心上人，郎手帕定之用，霍凭景本以为赵盈盈会有些许迟疑。他已经在想，要说一个怎样的理由给她。他知赵盈盈好骗，没想到赵盈盈这么好骗。赵盈盈什么也没问，只哦了声，当即从袖间一方帕给霍凭景。甚至于还问他：“一方帕够吗？不够我再给您拿两方？”

    霍凭景一时哑然失笑，接过她递来的帕，：“够了。”“你便不问问，我要你的帕什么么？”霍凭景又忍不住问，“倘若我要拿它害你呢？”赵盈盈笃定：“您怎么会害我呢？您大概有您的用吧。”她信任他。霍凭景心冒这一句话，顷刻间仿佛什么东西破土而似的。是了，她是他虔诚的信徒。“嗯，我不会害你。”霍凭景。“那不就得了，时候不早，您也早些休息吧。”赵盈盈转，这回没再回。霍凭景的影亦迅速消失在夜，回了自己的小院。他拿着赵盈盈那方帕，低嗅闻，闻到少女上如一辙的清香。大抵是她日夜带在上的，香味比先前那些件都许多。霍凭景将帕收衣袖，至睡时，床榻之间仿佛都萦绕着清淡的女香气。就连他的梦里，也全是女香气。翌日一早，霍凭景是被疼疼醒的。他恍惚了瞬，寻到那方帕，当清香传鼻腔，疼痛之便暂时得到安抚。霍凭景侧过，定定看着手的帕，记起他的梦。在梦里，柔的女被他圈在怀，那抹红任他采撷。霍凭景闭上，了眉心。他不该如此放纵自己。只是……这放纵，似乎叫人难以拒绝。昨夜赵盈盈渴得厉害，回屋后猛喝了两杯，这才觉得舒服了些。那些糕都很扎实，赵盈盈贪嘴吃得多，又喝了，胃里愈发难受，这日后半夜便没怎么睡着。第二日一早，赵盈盈是被吵醒的。她睡惺忪地睁开时，是红棉略显担忧的脸。“姑娘，老爷和夫人来了，您快些梳洗。”红棉伺候着她赶更衣梳洗。红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姑娘……”还未来得及多说几句，赵茂山严肃的嗓音在堂响起：“还未好么？”红棉只好把话咽了去，与赵盈盈一起来见人。赵茂山脸略有些沉，似乎心并不好。林氏倒是心好的样。赵盈盈虽然不聪明，但据从前的经验，也猜到了恐怕没什么好事。“爹爹，母亲。”赵盈盈给她们见礼。赵茂山冷哼了声：“你院里那香炉是怎么回事？”昨日林氏叫人盯着山院，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动静，竟让她发现这赵盈盈莫名其妙在院里摆了个香炉，像是敬神。可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在自己院里敬什么神？还是偷偷摸摸的，肯定有猫腻。联想到她这些日以来的反常，林氏甚至怀疑这赵盈盈是不是用了些歪门邪，让自己变聪明了。当然了，她是不是真的用了歪门邪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把这件事告诉老爷，让老爷相信，赵盈盈在院里摆那香炉不是敬神，而是什么歪门邪的招邪法。故而一早，林氏一脸言又止地去找了赵茂山，说起此事。她不会蠢到直接说赵盈盈的坏话，自然是打着她为赵盈盈好的旗号，说是怕她误歧途之类。赵茂山本就讨厌后宅争斗，听到林氏说自己女儿可能为了后宅争斗用什么邪门歪，当即有几分生气。赵盈盈愣了愣，“什么香炉？”而后便反应过来，是她昨夜给月神大人摆的香炉，忘了收回来了！她顿时有些慌，她自然不可能将月神大人的事说来，话本里都这么写，如果把遇到神仙的事告诉别人，就再也找不到神仙了。想到月神大人，赵盈盈慌的心又定了定。月神大人一定会保佑她的，所以她不需要害怕。赵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