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神不如求我 - 求神不如求我 第6

    “爹。”赵盈盈笑着唤了声，行了请安礼。“坐吧。”赵茂山应了声，指了指自己边的座位，赵盈盈便坐在了赵茂山侧。这是前几年都没有的事。因为赵茂山没那么喜赵盈盈，一向是赵婉妍与赵如萱二人坐在赵茂山侧。这些日，赵盈盈与赵茂山关系一直亲近，赵茂山再没训斥过赵盈盈任何，反而对她疼有加。赵婉妍咬了咬，收回视线，心底的危机陡然升起。就算赵盈盈是个蠢货，歪打正着才得了赵茂山的重新疼，即便如此，赵婉妍也不愿意。她得想个办法，让爹爹重新讨厌赵盈盈。赵婉妍面上不动声，在心里盘算着，该怎样行事。吃过饭后，几人便要各自回各自院，赵茂山亦要门去府衙。赵婉妍看了上回赵盈盈摔跤的地方，状似关心开：“二的病可大好了？”赵盈盈自然知赵婉妍不会这般好心，当真关心自己病好不好，她肯定揣着坏心思呢，但赵茂山就在后，她也笑意答：“已经都好了，多谢三妹妹关心。”赵婉妍：“那就好。哎，二小心，可别又摔着了。”赵盈盈当即抬眸看她，表面上关心她，实际上分明是在嘲笑她！赵婉妍与赵盈盈对视，笑意未减。她知赵盈盈的格，愚蠢且莽撞，她故意提及此事，就是想引赵盈盈再次说起上次的事。据她对赵盈盈的了解，她一定会问自己，是不是她上次使了绊？而此时，她只需要装作毫不知，再故意大声说给爹爹听，爹爹便会生气。赵婉妍几乎有成竹。但让她失望了。赵盈盈只是望了她一，而后竟是笑：“多谢三妹妹关心。我还要回去给我阿娘抄写祈福的经书，便先走了，大，三妹妹，告辞。”说罢，便走了。赵婉妍看着她的背影，脸上难掩不可置信。这……赵盈盈好像是有些不对劲？离开明辉堂后，赵盈盈暗暗攥了拳，对红棉说：“这个赵婉妍，故意说起这件事，我看就是她的！”红棉哪里清楚，只能附和：“有这可能。”赵盈盈气鼓鼓的，却也不敢笃定，毕竟也有可能是赵如萱的，而赵婉妍只是借机嘲讽她。她想，要不还是晚上回去问问月神大人吧，月神大人神通广大，一定知真相。最好月神大人再帮帮她，让这个给她使绊的人遭报应。上回月神大人给她的纸条里还特意叮嘱了一句话，叫她沉着冷静些，话少些，不要动不动就与她们争论。赵盈盈很听话，方才听赵婉妍说到摔跤的事，她差一就想质问她了，好在她及时想起了月神大人的嘱咐，耐住了。及至夜时分，等到院里的人们差不多睡着了，赵盈盈这才偷偷跑来，再次对着月亮跪磕。“月神大人在上，信女赵盈盈再次叨扰月神大人。上次月神大人的指引，信女已经照大人所说的去了，谢大人显灵，保佑信女。信女给月神大人准备的贡品，大人可还喜？”霍凭景倚着院墙，听着这话，不禁角微勾。他一个飞上了树，影隐藏在树影之，看着那少女。少女继续：“此番信女想请月神大人再显灵一番，告知信女，上回到底是谁绊了我一跤？我又该如何反击呢？或者月神大人能不能帮我，也让那个人摔个狗吃屎呢？最好是众目睽睽之，特别丢脸那！”“信女先在此谢过月神大人，若是月神大人愿意显灵，信女回肯定给月神大人准备更多贡品。”赵盈盈说完，对着月亮的方向磕。月亮正落在霍凭景脑袋上，就好像少女正给他磕一般。好像她是他虔诚的信徒。霍凭景甚觉有趣，他是从修罗地狱里走来的人，人人都他心狠手辣，心机沉，那些朝堂上愿意追随他的人，多是畏惧他的手段与权势。纵然是朝南与朝北，也是因为他曾救过二人的命。可这个少女，与他非亲非故，连他真实份都不知晓，竟成了他虔诚的信徒。不知怎么，霍凭景竟觉得此事有几分趣味。何况她这样蠢笨，偏又生得貌，在这样简单的后宅争斗都占不到上风，日后恐怕更会吃亏。霍凭景垂眸，想到一些旧事。罢了，他便帮一帮她吧。左右他的日无趣，正好给自己找一些趣味。赵盈盈磕过，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怕月神大人太忙，没听见自己的祈祷。这回月神大人没再给她任何指引，没有纸团再从天而降。赵盈盈耐心地等了等，依然没等到任何动静。她不禁有些气，再次诚恳地双手合十祈祷：“月神大人，求求你再帮帮我吧。是不是因为上回给您准备的贡品里，那盒脂是我用过的，您生气了？您别生气，回信女一定给您重新准备一盒新的，颜漂亮的脂。”霍凭景从树上来，回房间取纸笔，回来时正巧听见这句。他愣了愣，丢纸团的动作一怔。那胭脂是脂？还是她用过的？

    他脑海忽地闪过那日，少女趴在院墙上，日光从她后照来，照她鲜妍的一张靥，那双正是柔而嫣红的，嵌在小巧的鹅脸上，仿佛白纸上一抹惹的红。那抹红渐渐在他指腹上开，又蔓延至尖。味顷刻间投来微涩的苦。霍凭景回过神来，视线聚焦之，正是那少女的红。今夜已是二十，月亮不再圆，月光亦变得疏淡而柔和，仿佛一层淡淡的柔雾，笼在少女的影之上。那一抹红微微翕动着。霍凭景再次陡然回神，将手纸条皱，丢向少女。少女欣喜若狂，捡起那纸条，又向他磕：“多谢月神大人！”赵盈盈收起纸条，了房间。霍凭景看着她的背影，又抬看了的缺月，亦回了院。他推开房门，目光落在那盒胭脂上。霍凭景站定许久，再次鬼使神差地打开那盒胭脂，借着灯烛，看清了它的颜，夺目的红。正是衬那少女的颜。尖的那涩味仿佛再次涌现，而他记得，它嗅起来分明是甜的。 梦境赵盈盈拿着纸团趁夜回了房间，月神显灵之事，她连红棉都没敢告诉，据她看话本的经验，这事知的人越少越好。山院的人并不多，除了红棉一个贴伺候的婢女，还有两个伺候院的婢女，不过都是后来调来的，与赵盈盈关系不算亲近，亦不算太坏。唯有红棉是与赵盈盈自幼一起大的分，赵盈盈待她自然亲近些。院里还有几个使婆，平日里些洗衣洒扫的活，不近伺候，这会儿她们都睡了。赵盈盈偷偷摸摸回到自己寝间，将灯烛，查看月神大人的指引。这回月神大人亦写得十分详细，赵盈盈看完若有所思，好像也不是很难。她想起上回的事，觉得自己这回应当也可以得很好。如此想着，赵盈盈将纸团小心抚平，放在枕，安心睡觉。这一夜她自然也了个威风凛凛的梦。缺月藏云影，任由梦境蔓延，爬过那一堵墙，落在一墙之隔的另一个院里，霍凭景亦难得梦。他梦见那一抹红，从明媚的光里落在他指腹上，又从他指腹上，落到他咫尺前。近到呼缠的时刻，那双莹灵动的睛忽然笑起来，而那抹红亦微微翕动，唤他：月神大人。霍凭景蓦地睁开。屋光线有些沉，乍然分不清楚时辰。霍凭景撑起，慢慢坐起，听见淅沥雨声轻叩窗棂。今日落雨，难怪屋里光线这样沉。门亦传来咚咚响声，是朝南送药过来。“大人，您起了么？药熬好了。”朝南亦是习武之人，且武艺超，自然耳聪目明。他一早便起来熬好药，这药一日喝三回，熬药这事一向是他负责，今天也想往常一样，熬药端来给大人。只是朝南没想到，大人竟然还没起。这倒有些稀奇。自从他跟在大人边，几乎没见大人晚起过，每日大人都是早早便起了。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