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野犬 - 第156章

    他颌绷，“那你……”“我说我知了，也仅仅是知。”许柚语速温吞而定，“宋祈年，你跟我应该都明白，我们之间说白了，林笙只是小小的一分原因而已。我们变成现在这样的主要原因，是你，你明明那么早就看见了我的日记本，知我喜你，但是你假装不知，你把日记本原封不动地回我的书包里，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继续钓着我，然后又一次次地推开我。”“你扪心自问，”许柚问他，“你觉得我还会对你有吗？”宋祈年站在黑暗之，黑将他浸染，失落将他笼罩。他没说话。或者说，他压没有资格反驳。“我不想看见你了。”许柚说完这句话离开了。小年夜这天。吴元海家里从早上开始就闹哄哄的，大门就没完全关上过。最早来的是许柚和吴萌，许柚问了吴元海怎么样，确定他好了才让他厨房忙活。过了会儿江楠和王黎才到，他们小侣来前逛了会儿超市，买了一袋饺的面粉，还有一堆素荤的饺馅儿。至于和面的活儿，给了王书浩和邹北。他们两个也是最近才听说许柚回来的，想着老同学见一面叙叙旧，就在班群后拉了一个小群，几个人约着小年这天来吴元海家里包饺。小小的房站满了人，厨房里光是邹北和王书浩、王黎三个大男孩打打闹闹就挤得不成样。吴元海只好在客厅看黄梅戏，今天放的是经典《女驸》，他边电视边跟在后面唱，“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状元，状元，着红袍，帽好哇，好新鲜哪——”几米远的桌上，江楠、吴萌和许柚正在活馅儿。听着老在那忘我地唱戏，江楠偷偷压低声说：“看不来啊，吴主任私底还有这一面，之前在学校里看见他凶的要死，柚转到他班上去那会儿了，我都不敢去找她了！”吴萌噗呲一声，“老吴就是喜拉个河脸，其实平时说话特搞笑。”“怎么个搞笑法？”“办公室喝茶知是什么意思吧？”吴萌想到就笑得不行，“一开始老吴不知，有一回看见隔班的班主任笑眯眯对着自己班上调的学生说，这么有本事要不来我办公室喝喝茶？那帮男生吓得抖，老吴倒好，推着其一个男生就往办公室走，边推边说，走啊走啊，去看看你们詹老师最近买了什么好茶，反正来都来了，哈哈哈哈哈……”江楠笑，“什么鬼啊，那男生指定心里问候吴主任上十八代了。”没包一会儿，厨房里三个男生扯着嗓喊：“多余的擀面杖有木有？”吴元海嫌他们吵，“自己找。”

    然后把电视里的黄梅戏声音调大。邹北在那面团，直念叨这个团团黏不拉几的，“你俩猜拳，谁输了谁去找。”事关男人尊严，说什么都不能输。王书浩和王黎严阵以待，大战三个来回才分胜负来，最后以王书浩“剪刀手”三比二输了，不甘心地骂了声“靠”，还是任劳任怨地去找擀面杖。厨房里转悠一圈都没找到，王书浩挠，“厨房没有啊，难不成一个小小的擀面杖还会隐？”邹北笑，“你他妈哈利波特看多了吧。”王黎：“你去偏厅冰箱那儿找找，刚柚说吴叔喜把东西挂那儿。”“你说冰箱那个啊，”王书浩笑得肚疼，“这得几年了啊，老吴怎么退休了还改不掉这个收纳东西的病。”吴元海当班主任那会儿每次都把答题卡搁在办公桌和墙的里，让宋祈年这个数学课代表去拿。有一回宋祈年有事儿，让王书浩和邹北去拿，两个人是在办公室找了一圈才找着。之后一提到这事儿就笑说，吴叔会藏，武林秘籍搁他这儿都得藏个八百年。王书浩去了偏厅，冰箱那里站着一个人。正背对着门打电话。吴萌手里拿着漏勺，若无其事地甩着，“你能不能别跟粘人一样，你女朋友也得有自己的空间，ok？”沉默了会儿，不知那边怎么了，她笑着叹气，“别哭啊，你个大老爷们儿天天哭鼻丑不丑？要不要脸？好了，我以后都不给你免打扰了还不行吗！你在得寸尺我就跟你掰了听见没！”几秒后，在电话挂断之前，她声音倏然温柔来，“我你，新年快乐，男朋友。”王书浩的脚就这么顿在门外。他不禁想起了填志愿之前两人的那次吵架。当时两人本来要填去一个城市的，但填志愿前因为小事又拌了嘴，他赌气改了志愿。后来吴萌打了个电话给他，但是他挂了。那个时候他不知，他这一挂断，就注定跟吴萌再也不会有可能了。客厅里壶开了，吴元海喊了一声“谁来泡”，王书浩迈去的半只脚收了回来。他去客厅泡，直至影消失在厨房柜台的倒映面上，吴萌刚好挂了电话。客厅里人比刚才更挤了。邹北和王黎把活好的面团拿了来，几个人挤在小小的八仙桌上，男生拿擀面杖擀饺，女生包饺，叽叽喳喳地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