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病秧子又在算命了 - 第45章

    在后脑的那只手松开，没了支撑的力，医尘雪往后跌坐在桌案边，差儿打翻了烛台。他被吓得不轻。他自认从来没经历过这事，怎么也没想到会因为一个铃铛栽了清白。那铃铛稳稳当当落在他怀里，声响并不大，医尘雪却被惊得都跟着颤了一。他实在不想再碰着这铃铛了。他早该将这铃铛还回去，也不会有如此荒唐的事发生！医尘雪生平一遭觉得悔不当初。他看了那么多古书典籍，学了那么多端方分寸的理，现如今竟然被一个幻影得瞠目结，方寸大。实在没脸。 谢礼有此一事, 医尘雪可算是了教训，再不敢把那铃铛带在上，第二日一早便去敲了正主的门。可他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 受风咳起来都没见有人来开门。没起么？医尘雪想着，又自顾自摇了。不应该的，他已经算是贪睡了, 那位四肢健全，没有比他更能睡的理。他往旁边半开的窗里望了一，也没在桌案前看见人。难不成真还没醒？医尘雪在自己的院里更没规矩，那屋又正好有几矮窗，抬脚一跨便能去。他将手炉放到另一边的窗台上，扶着窗沿弯了腰, 迈了一条去。好巧不巧，一熟悉的声音在这时响起来：“你在什么？”医尘雪半边在屋里，半边在窗外, 就这么转了对上来人的视线。司故渊手上提了东西, 看样是刚从外面回来。先前这院里就医尘雪一个人，什么他都不会顾忌, 也不怕人瞧见，但这会儿多了一个人，医尘雪顿时便有些拘束。这院虽是他的, 但这屋现在住的又不是自己，当着正主的面翻人窗台，总归是理亏。可他想着这人只怕又要说他不讲究，开第一句不是表歉意, 反是：“我敲过门了。”闻言, 司故渊眉心微蹙, 想是无话可说。意识到自己这话太像是推卸责任，医尘雪想再说什么，但视线落到司故渊提的东西上，一又给忘了。“，你带了什么来？”医尘雪看那纸包上的图样有些熟，像是南巷李家铺的。他路过陈家那天，手上提着的也是在这家铺买来的糕。

    青枫至味的吃太多，医尘雪最的便是这糕，心好了要吃，当馈赠，心不好了也要吃，当藉。他去过不知多少次李家铺，卖糕的夫妇都认得他了，他当然也认得人家用来包糕的油纸是什么样。上面有李家姓氏的字样，还有墨梅，好认得很，医尘雪一便能瞧来。现他盯着司故渊手里提的东西，不过是明知故问。似乎是从小就养成的，想要的东西不会直接伸手要，显得那东西于他是可有可无。司故渊同他对视片刻，：“你过来。”医尘雪正愁是要将屋里那条迈来，还是将屋外那条迈去，得了司故渊这话，他便扶着窗沿站了来，理了袍摆才走过去。等他走近了停，司故渊将手里的东西往他前一举：“可看清了？”“……”他不瞎……医尘雪幽幽地望着司故渊，心不大好了。司故渊像是看不到他的哀怨，将糕到他手上，径直往前去，还回叫他跟上。拐着弯说他神不好，还将他当苦力使，这事儿也只有这位得来了。但医尘雪鬼使神差地没说一句反驳的话，真抱着糕跟在了他后面。到了门边时，司故渊推了门，忽然停来问他：“想来怎么不走门？”“主人家不在，未经允许，我哪儿敢？”医尘雪平时说话总是温温和和的，一带了刺就特别明显。司故渊看了他一，没再说什么。了里屋，医尘雪不找地方坐，反抱着糕站在屏风边上，也不说话。司故渊抬了，视线落在他怀里的糕上，盯了会儿，见他还是没有把东西放的意思。自己的东西被人占着，本不该是件兴事，可平日里常冷着脸的傀师，这会儿却微弯了角。傀师撂了衣摆，在窗边坐，转眸看他：“了门不说话不事，光站着，你这是哪门的讲究？”医尘雪还是半眯着眸，语调不冷不：“，我事事不讲究，你又不是第一次知。”“不讲究？”司故渊抬了，“既然不讲究，敲门什么？”“……”问得好，答不上来。医尘雪垂了，也不看坐着的人了，低了看足尖，过了好半天才闷来一句：“我来还你东西。”他说完，摸了袖里的铃铛来，视线扫了一圈，发现手边连个放东西的桌案都没有，便索将铃铛挂在了屏风上。“你答应我的事已经到了，这个……”医尘雪抬看了那铃铛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顿了一才说，“信，也不该放在我这里了。”司故渊盯着那铃铛，没有起去拿的意思。医尘雪见他不动，便又：“你放心，这铃铛完好无损，半丝刮痕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