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病 - 第13章

    在前十几年的人生里，倪雪极少有这样哑无言的时刻。即使他是不占理的一方，也忍不住想与对方辩个来。偏偏，在蒋冬河面前，往日的牙尖嘴利全失效，倪雪憋了一肚话，竟找不一句能回应。他只能拿手机，恶狠狠地把给蒋冬河的微信备注改成“凶”。他们的冷战结在回到单元楼门时结束。受伤的那只脚不敢着地受力，倪雪看着前的楼梯，迟疑地停脚步，在心盘算他能不能单蹦上去——蒋冬河家住三楼，应该也还好吧？结果倪雪到底还是估了自己，心惊胆战地停在第五层台阶。不行，他就剩一条健全的，可不能再轻举妄动。蒋冬河走在倪雪前面，回看他一，不知是冷嘲讽还是幸灾乐祸，咳了一声，问：“用我背你么？”开什么玩笑，我倪雪就是累死，死外面，从楼梯上去，也用不着蒋冬河来背！倪雪当即回绝：“……我自己能行。”“真假啊？不行别撑。”蒋冬河直言，“少废话，上来吧。”“……”倪雪又一次哑无言，终于小心翼翼地趴在蒋冬河的后背上。他看起来瘦，但绝不是瘦弱，再怎么说也是个成年男，摆在那里，上还有锻炼过的痕迹，重不算很轻。“重吗？”倪雪问。“还好，跟想象不太一样。”蒋冬河语气如常，气息均匀，脚步也很稳，“你平时什么运动？”“术，”倪雪继续介绍，“我自己的叫hidalgo，一匹阿拉伯，通雪白，特别漂亮。”“听不懂，说亲民的。”“冬天雪，夏天游泳。”蒋冬河笑了笑。游泳他倒是会，村里以前有一条河，男孩实，常常玩，在那自学的。透过薄薄一层t恤，倪雪再次清晰地知到蒋冬河的温比他更，有蓬的生命力。放在以前，倪雪绝对想象不他与蒋冬河之间会有这么亲密的举动。他的双臂环住蒋冬河的脖颈，如果他微微侧，嘴就会蹭到那一片的肤。不，不对……倪雪忽然想起来，他和蒋冬河的距离第一次这么近，其实是在。那时他们的关系已经变得很差，在校园里偶遇都要把对方当空气。有一次，倪雪听说蒋冬河在校外揍了人，直接把对方揍医院，却没有受到任何分。

    后来，倪雪还是从狐朋狗友冯博承的得知了来龙去脉。那段时间是寒假，明雅学设置特训补习，制每班前十名参加，倪雪当时要跟随父母回英国探望辈，向学校请了假。补习地不在明雅校园，而是在晏城郊区的一片平房里，那地方挨着晏城职，常有不三不四的小混混当街寻衅滋事。补习结束的时间总是在晚上十之后，蒋冬河家离这儿远，每天骑自行车回去。某天，蒋冬河刚巧撞见路边有俩社会青年扰一位女生，再定睛一看，那女生还是他们班赵盈盈。见状，蒋冬河扔车，挡在赵盈盈前。“女，这你姘啊？”两个小混混照旧嬉笑脸，不料蒋冬河的拳挥过来的速度更快，令人猝不及防。三人很快扭打到一起，一旁的赵盈盈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机，拨110。小混混也不再纠缠，骂骂咧咧地跑了。一场架打完，蒋冬河只是脸上微微挂了彩。他随意地蹭掉脸上的血迹，扭问赵盈盈：“他们没对你什么吧？”“没有，就是拦住我，问我的联系方式……”赵盈盈摇摇，仍有些惊魂未定，“谢谢你，班。”“没事就好。”蒋冬河扶正自行车，对赵盈盈说，“上车，送你回家。”这件事渐渐在明雅传开，冯博承一听说，率先炸了——跟他熟的人都知，他明恋赵盈盈已经有两年。如今赵盈盈被人欺负，他能坐视不理吗？为了给心女神打抱不平，冯博承攥拳，忿忿不平：“他妈的，我非得亲自教训一那几个败类。”倪雪刚从敦回来，时差还没倒完，睛半睁半闭，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办啊？”“既然他们是见起意……”冯博承思索半晌，一指倪雪，“这样，咱俩今晚过去一趟，你就扮成一个女，引他们的注意。然后我冲过去，狠狠揍他们一顿。”“让我陪你仙人？”倪雪当即睁大睛，“你是不脑有病？”“好兄弟，行行好，就帮我这一把，让你女装又不是掉块，这年谁还没女装过？”冯博承磨泡，握着倪雪的手苦苦哀求，“这事要是能成，你想要的那个角我帮你氪来，未来一年的肤我全包了。”这个条件听上去倒是有几分诱人。倪雪逐渐开始动摇：“我这，也不像女生吧……”“这算啥，咱这儿女生本来就得。”冯博承说。确实——倪雪一想，他们班超过一米七的女同学有十来个。那他这超过一米八的“女生”，也不算太罕见。当晚，倪雪和冯博承现在职附近。倪雪一路上都不太自在，一会儿摸摸假发，一会儿扯扯裙摆，生怕别人看不他是第一次穿女装。冯博承提醒他：“你表现得自然儿！信我，你现在全世界第二漂亮，赵盈盈第一，你差就比她还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