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病 - 第12章

    听到这句话，倪雪忽然安心来。蒋冬河的嗓音很好听，他早早就过了变声期，音低沉，微微沙哑，像琴弓划过大提琴琴弦的质，有令人心绪平静来的力量，不仅令人信服，还十分熨贴。当然，骂他的时候除外。倪雪想。大约过去一个小时，倪雪又回到校医院门。见倪雪走过来，蒋冬河从椅上起，脸上没多余的表，“医生怎么说？”两人一起向外面走，尽脚还在疼，倪雪的语气却轻松了些：“冰敷了一会儿，拍了张片，没骨折，韧带拉伤，需要休息两星期。噢，我还买了绷带和药油。”不知算不算因祸得福——他这样是肯定没办法军训的，哪个学生想军训呢？又苦又累，持续时间还那么，再加上他紫外线过，本也不喜晒太，更不喜上汗的觉。这样一来，他刚好可以用这份新鲜病历躲过军训。“嗯，得不错。”蒋冬河回应。没有人不喜被肯定，尤其是被平时不对盘的人肯定，尽只是很简单的四个字。倪雪的睛又亮起来：“蒋冬河，这回我记住了。”蒋冬河没听明白：“记住什么？”“看病的程啊。”时至当，蒋冬河也悟一跟倪雪相的诀窍。他不知倪雪过没过十八周岁生日，但今年也不剩几个月，四舍五，倪雪就是十八岁，然而这只是表层现象，倪雪的真实年龄要去掉前面的十，只留八。一旦想通自己面对的是个小学生，许多问题就迎刃而解，血压也不了，绪也不急躁了，哄孩就完事了。蒋冬河敷衍：“好好好，真厉害。”一天到现在还没吃饭，这会儿已经饿得前贴后背。校医院靠近学校北门，两人从北门去，蒋冬河带着倪雪去了附近的小吃街。这条小吃街在这一带很有名，除了附近几所校的学生常来，还有许多前来打卡探店的游客。哪怕过了饭，依然人满为患。这些门店都小，一共放不几张桌椅板凳，一连路过好几家店，也找不空着的座位。最后终于看见一家卖炒饭炒面的餐馆，屋没空座，但室外摆着几张空桌。蒋冬河大致浏览了一墙上的菜单，上前单：“来份腊炒饭。”他又转问倪雪：“你吃什么？”倪雪环顾店面一圈，言又止。一见这人这表，蒋冬河便顿时心了然，这是又犯病了。等这人挑三拣四完毕，估计可以直接吃晚餐。于是他不再过问倪雪的意见，对老板说：“再来份一样的。”他们来到外边的空桌前，蒋冬河没那么多讲究，塑料凳坐。对面倪雪不如他这般脆，看着前油腻腻的桌椅，纠结再三，还是没能狠心。蒋冬河不他，也不说话。

    最终，倪雪还是敌不过脚踝传来的疼痛，拿起纸巾了凳，勉为其难地坐，就是看起来有如坐针毡。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一时间又变得沉闷。不同于以前总是倪雪找话题，蒋冬河一反常态地先开：“倪雪，我知你这人臭病多，不过你提前想好，住我这儿可以，但老不惯你那些病，待不了就。”严重一句话，被蒋冬河故意讲得很直白。之前班委的时候他必须耐心服务同学，以至于大家都以为他和善又心，事实上，只有蒋冬河自己清楚他到底是什么脾气，现在他没必要迁就谁，自然不会跟倪雪太客气。倪雪撇撇嘴：“你又这么凶……”蒋冬河直言：“我本来就这样。”果不其然。这人在外人面前都是装的，只有他识破了蒋冬河的真面目！倪雪地“哦”了一声。蒋冬河：“我还要约法三章。”炒饭还没端上来，蒋冬河掏手机，用备忘录起草。一，倪雪居住期间，需与蒋冬河共同承担租金及电费等各项费用。二，倪雪居住期间，需与蒋冬河共同承担各项家务，如洗碗，扫地，倒垃圾等。第三项还没立刻想来，蒋冬河琢磨片刻，索写：三，一切听从蒋冬河安排。倪雪对前两条尚且没什么异议，直到看见第三条，险些从椅上起来，“你怎么能这么不讲理？！”蒋冬河淡淡：“对，就这么独裁。”倪雪气得脸颊都鼓了起来，像个包。蒋冬河心里有想笑，把手机递给倪雪：“想好了就在上面签字。”虽然倪雪抗议，但显然抗议无效。在手机屏幕上签名字的时候，倪雪忽然觉自己像杨白劳，而蒋冬河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黄世仁。又等了十分钟，两碗炒饭被服务员端上桌。街边小店的份量很大，直接拿海碗盛，油的饭粒甚至冒一个小尖，看起来相当饱。蒋冬河拿起一次竹筷，拆开包装，将两筷相互几，去除上面的刺。倪雪跟着蒋冬河学，动作略显生疏，完这些，他试探地夹起一米饭。外边餐馆总是重油重盐，倪雪味偏清淡，吃了两便不再碰，“我不想吃了……”“吃不吃，没人你。”对面的蒋冬河注意到倪雪早早就放了筷，一碗饭几乎没怎么动过，他打定主意要惩治倪雪，自己吃完就起付了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