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雨明天结束 - 第10章

    时间不早不晚，抱着一大筐百合的男人和他在窄门相逢。“借过。”男人从百合后探。馥郁香气与低缓的好听男声袭了喻遐满，他依言往后退了一步，脑却不受控地让他看向男人。慢条斯理的咬字腔调似曾相识，百合与绿叶的遮掩闪过熟悉的淡漠睛，喻遐没用半秒钟就想到了他的名字：姜换。这两个字轻轻地顺着呼嘴，像一阵微风，递到对方耳只剩模糊尾音了。姜换把一筐放在电瓶车前排。他应该听见了，转过，看向茫然的喻遐。正要叫他第二遍，漂亮雕的门里追一个挑的碎裙女人，她边笑边问：“行不行啊你？要不还是我去送？”“你忙吧。”姜换跨上小电瓶，他的太，叠在上面有局促的稽。女人叉起腰：“你就把给——”“我懂。”姜换说这话时还笑了，他压没看女人和旁边的喻遐，扶了把百合，“然后告诉他，这是杨专程给你的。”女人啐了一，脸上带着少女似的红：“也不是专程……”姜换拉声音“哎”的一句：“这么腻歪的，彭老师打算什么时候求婚啊？”“吧你！”女人作势要拿壶扔他。姜换一拧电瓶车把，轧过碎石路，颠簸不平地从容了。女人用临方言又小声骂了两句什么，喻遐听不懂，她转要那扇校门，然后就看到了呆站在她家雕旁、提着一个旧书包的喻遐。“哟，小帅哥。”女人的笑容标准又温，“喝咖啡还是住宿？”喻遐就这么认识了杨观凤，溪月小筑的女老板。他来不及跟本人确定是不是演员姜换，杨观凤已经把他想知的都卖了个彻底。说“喝杯咖啡”后，她地让喻遐院里坐，忽悠他单，然后在他忐忑地问了半句“刚才那个人”的时候，用小扇扇着风，理所当然地说：“哦，姜换嘛，你没看错，就是那个神神叨叨的演员。”喻遐不可思议地看向她，诧异于小镇与世隔绝，竟有人认识边缘题材专业姜换。杨观凤抿嘴一笑，像看透了他的疑惑似的：“奇怪啊？也是去过大城市的嘛。再说了《蓝太》在我们这儿取过景呢！”对的，喻遐想起来了，《蓝太》里有一条河，就是临的那条清河。“我们就那会儿认识的。”杨观凤说，“怎么，你是他粉丝？”“不……”

    “肯定是的，提到他的时候你睛都亮了。”杨观凤大概心好，继续说，“姜换去送个东西，一会儿回来。你要不急着走呢就个喝的，等等他。这儿是自己地盘，很放松的，说不定他晚约你喝两杯哦。”喻遐犹豫地来回抚摸饮品单的折角，神闪烁好几次，最后要了杯拿铁。百合的香气还留在他衣领。杨观凤说的“一会儿”显然在哄他，因为过去快一个小时，还不见姜换踪影。溪月小筑是前院咖啡店、后院客栈，喻遐等待的时候拿手机搜了搜，发现这里居然还是临镇的一网红民宿，推荐帖非常多，零星两个提到店里有个“很帅的义工”。喻遐想应该就指的姜换，认识姜换的人远不如他想象多。这也许属于演员滤镜的一，脱离角，就好像变了一个人，看见的时候觉得面熟，但通常等到告别才后知后觉好像在哪片银幕上见过。姜换的电影公映的只有三，每个角相差都很大，无怪他能光明正大地隐居。拿铁喝得很慢，喻遐厚脸地占据小咖啡店最显的那张桌，在心里排练好几次姜换回来之后如何跟他打招呼。是开门见山，还是不经意间地迎上去？他会希望被粉丝发现吗？其实喻遐觉得自己不算姜换的粉丝，他又确实看过姜换每一作品。他把那《蓝太》来回看了小二十遍，几乎能背诵大分英文台词。可只看了电影呈现的那些角，喻遐依然对姜换一无所知，也不想只是追着他像追一颗碰不到的星星，永远遥遥地单向仰望。或许有些病态，比起永远保持距离，他想更靠近姜换，看看姜换到底是什么人。哪怕姜换格恶劣，天生冷漠没有人味，也好过电影屏幕上不知像不像他的那个角。太快落山，喻遐那杯咖啡不好意思地见了底。再赖去没什么用，哪有一杯咖啡坐到天黑的理。他把留言本翻了又翻，见无人在意，悄声撕其一页后叹了气。徐锐青发微信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米线，怕他饿死，喻遐回了个“去”。起到吧台结账，输支付密码时风铃响了响。送百合的姜换回来了。喻遐抬起，打好的腹稿霎时作一团。但没等他有所表示，姜换匆匆忙忙地去了后院，留一个模糊的背影。电瓶车钥匙在他指挂着，一走路，不知和什么挂坠碰在一起发声响，沉闷得如同击打一木。喻遐哑然站在原地，失落持续到他离开溪月小筑。他回去以后徐锐青问他到哪儿了，饭桌上所有人都互相聊着天，喻遐没多戒备，喝了百香果茶，说去找一个人，但是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