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浮江上 - 第103章

    叶香凝连声谢，算是在蓟城落了脚。她先前是骄纵大小，虽也打理过铺，但那到底是自家产业，被人捧着哄着，致使她认不清自己的分量，因此在前几日收银记账时，难免了些差错。好在老板娘并未数落她什么，只叮嘱她细心些。叶香凝越发对老板娘激不尽，闲暇之余，不禁对她生几分好奇，遂问店里的小二哥，“老板娘是蓟城本地人人吗？怎么我这几日从没见过老板？”小二哥神秘：“实不相瞒，我来了两年了，也没见过老板是黑的还是白的，听旁人说，老板娘压儿就没有夫君，所谓的‘老板’，只不过是免于旁人扰的托词罢了。”叶香凝微微愣住，还可以这样？之后她又去了军营两趟，听守卫说，小山又随将军去了外地，不知何时归来。叶香凝失望之余，又为小山到兴——他总随将军去办事，想必一定很受重吧？他能飞得更，是不是也说明，离开她是正确的决定？思及此，她心里便涌一重的落寞。小山是曾经喜过她，将一颗真心捧到她面前，彼时她没有珍惜，如今又想要了，若是他不想给了呢？那她忤逆兄逃婚，路途迢迢地跑来寻他，岂不成了一场笑话？ 试探胡思想一阵后, 叶香凝忽地顿住，自己之所以逃婚跑来，不是为了自个儿的心吗？她是顺应心所想, 而非是想要有什么结果。虽如此想着, 可这夜她却了一个梦。梦小山挽着一个姑娘的手，清俊的眉间满是喜，在看到她时，眸闪过冷漠与嫌恶。叶香凝眶发红, 窘迫难过不已, 她睁睁地看着他从边走过, 心似是破了个, 寒风呼啸而。“小山……”她听到自己颤抖脆弱的声音。可少年却也不回地走了，仿佛多看她一都不堪忍受。叶香凝倏地惊醒，角落一行泪, 她望着黑黢黢的夜神至天亮。夜里没睡好，翌日起事来难免力不从心，老板娘看了看她乌青的底，关切：“怎么了？脸这么不好。”叶香凝勉笑了笑，“昨夜没歇好罢了, 不碍事。”老板娘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小姑娘家的，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定是为了男人。”叶香凝面微红，否认：“没有的事，您别误会。”

    老板娘腰肢款摆, 笑着去招揽客人，“我误不误会不要, 重要的是你别把自己也给哄了去。”叶香凝则在听到那话之后怔住了。这日傍晚天忽地了来，不多时便飘起鹅大雪来，霎时间天地一片雪白。叶香凝住的地方是老板娘的一间小院，位于酒楼后街，不甚大，却什么都有。老板娘住在别的宅，那里先前一直空着，怜惜她孤一人，便借给了她住。忙时过后，外面仍在飘雪，叶香凝轻轻叹了气，这么大的雪，待雪时定会十分寒冷。她带的衣裳不多，厚实冬衣更少，如今最怕寒冷的日。在酒楼里还好，烧着炉，人也多，并不觉得多冷，但回到住的地方后，便觉屋里冷飕飕的，睡觉时床榻冰凉，放了几个汤婆也不用。她手上足上都生了几个冻疮。自小生惯养的小何时吃过这苦？累到抬不起手，夜人静冻得睡不着时，叶香凝也曾生悔意——当初若不逃婚，自己何需受这罪？柳哥哥生得相貌堂堂人又温和，待她极好，嫁给他自己仍然可以过着锦衣玉的生活，不必忍冻受累，艰辛讨生活。冻疮发作时，她也曾生退缩之意，回家去找哥哥，跟他哭着认错，被骂一顿后，她仍然可以继续叶府的大小。只是，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就这样被摆布。她想看到另一可能。雪仍在着，丝毫未小。叶香凝了风帽，冒雪朝住走去。寒风呼啸，雪飞舞，睛被得睁不开，她抬手遮脸前行，却在走到拐弯的小巷时，蓦地被突然横的人给拦住。叶香凝惊呼声，往后跌了一跤，传来一声狞笑：“小人儿，黑灯瞎火的，你一个人回家多寂寞，不如叫哥哥我陪陪你，如何？”叶香凝惊惶地看着来人，里气，是常在街上游的醉鬼氓。她稳住心神，见他手脚虚浮、神涣散，悄悄摸起地上的一块石，趁那人不注意时，猛地掷了去！可她忙累了一日，手上无力不说，且失了准，那石块落了空，砸在了墙上，发清脆的声响。“哟，还是个脾大的。”那醉鬼桀桀笑着俯，一双脏手探上叶香凝的脸……蓦地他抱痛呼，一鲜血自额淋漓而。叶香凝心狂手足发，惊疑不定地看向他后——漫天飞雪，一人一骑耸立如松，离得甚远，着风帽，看不清模样，却能看是个穿着武官盔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