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浮江上 - 第17章

    布袋掉她的掌心，明月意识地掂了掂，似是一袋银，她疑惑地看向冷雄：“这是？”“你昨日的十两银，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明月难掩诧，“为什么……”地蛇是这么好相与的吗？冷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或许，是你我比较有缘吧。”明月：“……”心如雷，险些被吓死。满面虬髯的壮大汉，面不改地说如此酸不拉几的话，简直太过可怖。她笑两声，对他谢，正犹豫接来该怎么办时，冷雄已抬脚往外走——“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去隔圩村找我，我能帮的会尽量帮。”他撂这话后便大步星地离开了，留弟两人面面相觑。“……他这是什么意思？”“我也不太清楚。”“那他算是好人吗？”“好人又怎么会打砸别人的摊，威胁人保护费？”“他不是还给咱们了吗？”“其他人的不一定会还呀，而且昨天他们还把你打成这样……”江年安了，“那我以后还是要跟他算这笔账。”明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努力些再说吧。”江年安很不服气，从那日起便多吃多跑，不天气多么严寒，他雷打不动地每日里爬几趟山。一开始还颇为费力，渐渐地便轻松起来，他便开始负重上山，周而复始，布鞋磨坏了，明月便给他新的。如此到了年关附近，他委实有了不小的变化——量了不少，已然与明月齐平，骨也比从前实许多，眉依旧清俊，肤多了几分麦。明月比了比两人的，笑：“看来不给你新冬衣是不成的了，都短了一截。”少年睛亮晶晶的，薄微弯：“也要，我们一起穿新衣过年。” 少年除夕前两日，大雪封山，村前面的山路上满是积雪，朔风呼啸，越发严寒。村里人大多窝在家，忙着准备年货。炸鱼、炸，剁调馅儿包扁，每家每的烟囱都在冒着青烟。小儿们也不怕冷，穿着大棉袄脸颊红彤彤的，捂着耳朵在放炮仗。

    时不时的炮竹声吓得小白呜呜叫，躲在江年安怀里撒。“别怕，又炸不着你。”江年安笑着摸它的，一面往灶里添柴，锅里烧着油，明月正在将盆里的藕块裹上面粉，拌匀后徐徐沿锅边锅。就他们两人过年，吃不了多少，但明月还是了好几炸货，面裹小银鱼、莲藕、卷、年糕等等，满满登登地装了一大藤盘。她将炸好的小银鱼了，递到年安边，“尝尝看，味如何。”江年安张咬住，尝罢后睛都亮了，“好吃！酥酥脆脆，吃不到一儿刺！”这时忽地听到有人拍院门，小白蹭的一窜了去，对着外面的来人一阵叫。明月忙去看，见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大娘。“月月，在饭呢？”“在呢，大娘您吃饭了吗？”明月说着去打开了门闩，就听大娘，“我还没吃，这不是来叫你们弟俩过去，咱们一家人好一块儿过年，闹闹。”明月笑：“大娘我们就不过去了，初一的时候我跟年安再去给您和大伯拜年，您瞧我们俩也准备了不少年货，够我们吃了。”大娘犹豫：“月月，你老实跟大娘说，你是不是还在怪你堂哥？”见明月低不语，大娘不禁急了，“那都是去年的事了，你这孩怎么这么记仇呢！”“不止那一回。”明月抬起，“秋收那会儿，他还将我扑在了地上。”大娘登时变了脸，“什么？”她老脸羞红，讪讪：“对不住月月，这事我不知……”明月也不想再与她客，径直：“大娘我知您关心我，只是我心里实在不能坦然面对堂哥，所以以后我就少去您家了，希望您谅解。”“这、这……唉……”大娘叹了气，嘀咕，“怪不得我每回跟阿桥说起成亲的事，他都不太乐意。”明月绷起脸来，“大娘，您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去忙了。”“唉……你去吧。”大娘讪讪着离开，路上心里将池桥给骂了无数遍，冲昏了脑的混账东西！肖想谁不好，偏偏惦记自己的亲堂妹！畜生东西！虽气愤不已，到家之后，大娘还是收敛怒，只狠狠剜了池桥一，“你以后不许再招惹月月！离她远一些！等过罢年，我就找媒婆给你说亲，不愿意也得结！”大伯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大过年的你说孩什么？”池桥也一副油盐不的样，看了看门外，并无明月的影，便打着哈欠回屋睡觉。大娘心里更是愤怒，却也不好发作，只得去，打算尽快给儿说个媳妇，成了家有了孩，想必就大懂事了。另一边，明月早已将方才的不快丢到脑后，她与年安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舒心地吃着饭，两人还破天荒地吃了一小坛米酒。酒足饭饱后，天已全黑了来，周遭不时响起炮竹的声音，越发显得夜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