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浮江上 - 第12章

    蒸饼圆鼓鼓的白胖香，上面还撒了些黑芝麻，还未咬去，明月都忍不住分了。江年安也地盯着，两人对视一，一人一个，嗷呜一咬了去。又甜又香，太好吃了！两人将手上的残渣也得一二净，腹有了，上也不觉得凉，大声吆喝起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鲜的鸭，好看的荷包手帕啊！还能写信画像，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啊！”从晨曦到太悬，弟两人一直吆喝不停，揽客，鸭荷包等卖得很快，倒是鲜少有人要写信画像。一时间江年安有些气馁，“是不是我看着太小，别人都信不过？”明月：“明儿你画张像、写几个字挂上，兴许能好不少。”及至日，秋老虎腾腾的烤人，两人收了东西回到家，了些饭吃了，倒就睡，午还要将苞米剥成粒磨面呢。翌日，两人再到集市上摆摊时，面前便多了一竹竿，挂着一副小儿画像，惟妙惟肖，旁边的一幅字写得也很不错，清秀有余，笔力略显稚，但若是用来写信已然够用。路过的行人见了，明显比昨日多了许多前来问价的人。弟两人也不多要，一幅画十文钱，一封信五文钱，如今去小面馆吃碗面不加浇也要五文钱呢，这个价格并不算贵。没多会儿便有人光顾，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问了价，坐在弟两人带来的小凳上，要这个材瘦削的小少年为她画像。“人老了，说不定哪天便两一蹬，还是画幅像，给孙后代们留个念想。”不少人都是抱着类似的想法，因此不过一上午，弟两人便接到七八个画像的活儿，江年安毕竟年幼，画了四五张时，小臂便有些发颤，他咬牙持。明月在一旁为他研墨汗，见他累得手臂发抖，心很不是滋味儿，想劝他不画了，年安却：“好不容易有人找咱们，哪有不画的理。”当他将所有画像画毕，明月赶在桌上竖起张小木牌，上面写着——“每日只画六张像”。近晌时，街上行人渐渐少了，弟两人这才得空就吃些带的粮。炽光，明月的脸被晒得红通通的，漆黑密的睫在投一小片影来，鼻尖上沁几颗细小的汗珠。江年安将递到她手，“你多喝些。”明月笑着接过，两人休息片刻，收了摊，去村里养的人家里买了十只小仔，装在竹篓里背回了家。小院本就不大，还有井、石磨，先前已养了七八只鸭，还堆了许多苞米，为防止小白叼走小，明月特地用篱笆在鸭圈旁圈了一块地方，铺了些稻草，将小仔们放了去。撒了一把碎苞米、烂菜叶，茸茸黄乎乎的小们捣着吃了起来。天还早，明月将梯搬了来，准备爬上屋瞧一瞧。

    前几日夜里风大，她总听到瓦片晃的声音，应当趁现在晴天，早修好，也省得日后雨漏雨，真到那地步就麻烦了。“我来！”江年安拳掌，猴一样窜上了木梯，明月唬了一，连忙扶稳梯，“你慢，别摔跤。”“放心，我心里有数。”少年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湛蓝的天空，白云悠悠，连风都是极温柔的。“这里有几块瓦松动了，还有两块裂了，家里还有多余的瓦片吗？”明月摇了摇，“没了，能用其他东西上吗？”“油布有没有？”明月顿了顿，想起厨房里似乎有一块，之前娘亲拿来垫桌的，她叮嘱年安别动，跑去厨房找来了油布，使力扔上了屋。“你看这个行不行？”一阵窸窣响动后，江年安爬了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只能勉支撑一阵，还是要买些瓦片换上才好，要不然容易漏雨。”“之后去集市上再买吧，咱们先把这些苞米给磨了。”两人将剥好的苞米粒倒石磨孔，番转圈磨了起来。小白不知烦恼，还以为两人是在游戏，摇着尾跟在后面，没多久便转得发，趴在地上伸着直气。明月与江年安哭笑不得。当天晚上炖菜，明月便用新磨好的苞米面贴了几个锅饼，金黄的苞米饼浸泡了汤，就着粉条白菜吃特别香。之后两人愈发忙碌，江年安天不亮便赶去集市给人画像写信，明月则顾着田里家里，喂完鸭狗之后，她便去山上采一些蘑菇野菜，洗净烧焯过，晾在苇盘上晒，以便冬日用。在此期间，池桥来找过她好几回，有时给他们送一些吃的，有时则没什么正事，磨磨蹭蹭地不愿走，一双睛直盯着明月看。有了之前那一回，明月对这个堂哥便十分忌惮，只碍于大伯大娘，没有撕破脸。若他只是看她倒无妨，左右她没损失什么，权当不知罢了。可池桥贼心不死，坐了一会儿便会凑到她前，问这问那，说一箩筐废话，惹得明月渐渐蹙起了眉。她停手的针线，拧着眉看池桥，“你到底想怎么样？”池桥从未见过堂妹如此神，似不耐烦又似厌恶，他怔了怔，意识说：“月月，我想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