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宿敌复活以后 - 第53章

    红衣教的底层建筑四面皆设窗牖、另有描绘关外景的屏风。日光投屏风之上，几乎是半透明的。只要离开这里，乔红药和薛简的约定就算完成，她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招魂之术。光影随着屏风上的绘画不同，时明时暗。那名领路弟只顾前，并不回。一行人行至那尊石像前，参拜过后，刚要登上车，江世安忽觉不对，一惊人的直觉预警骤然发作，他率先一步撩开车帘。他的动作很轻，就像是清风飘拂，不意间撩起车帘的一角。车上坐着一个人。红衣、金冠，眉间一朱砂——姬珊瑚。她把玩着车的茶皿，又嫌弃它们太过朴素平凡一般扔在桌面上，让瓷在桌上滴溜溜地打转，旋即抬眸，边勾一丝笑意：“薛大驾光临，怎么不帖堂堂正正地来，反而这些暗偷摸狗的勾当，真让本座失望呀。”随着声音响起，车帘再度落。薛简沉默刹那，：“是薛某失礼在先，请教主海涵。”江世安听得大脑瞬息定住，扭看他：“现在是讲礼貌的时候么？”薛简没有退却，在片刻凝滞之后，撩起车帘车。他坐得很远，矜持端正得如一尊木雕泥塑的像。这辆车居然真的照嘱咐动了起来，向圣坛之外驶去。姬珊瑚笑：“你倒有胆识。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所谓龙不压地蛇，就算是剑再世，也得给我倒杯茶说圣教天第一，求我让他囫囵个儿的去。”江世安一儿也没糊，立即伸手给她倒茶，复读她的话：“圣教天第一，让我们走吧。”在两人面前，被扔到桌上的糙茶在空无形地摆好，把壶半凉的茶倒了去。姬珊瑚目光一凝，正想着“御”两个字。传言剑登峰造极、佩剑就会无风自动，无论多远都能召回执剑者边……她正凝神思考，便见到两侧的车窗“唰”地一声关严，日光被隔绝在外，面前缓缓复现一个人影，面容——见了鬼了。江世安把倒了的茶推给她，无奈：“我可你说的了，别为难薛知一了。要是教主有什么话要说，不如就跟我说吧。”姬珊瑚看了看薛简，又对着江世安的脸停了许久，低笑一声，：“原来你们是这样说服乔红药的。她真是疯了——你也是。”后半句是对薛简说的。

    薛简轻咳一声，不作回答。车渐渐行驶着远去，江世安在心清算了一路程，与她周旋：“教主大人，你要是真想动手，早就在楼手了。那时你甚至还不知我也在……如今这个时候再想动，我可就不答应了。”姬珊瑚眯：“江世安，你好像不能在光之现吧？”江世安笑了笑，：“我向来最擅的就是血溅五步、一击毙命。正巧是我与教主现今这个距离。”姬珊瑚：“上次你来关外，我四个护法被你杀了一个，伤了三个！这笔债我没找你，你自己就送上门来。就算你跟活着的时候一样力压群雄、登峰绝，难还能护得住这位功消散的薛么？”江世安心蓦然一，简直有一蛇被掐住七寸的压迫。他面上没有表现来，仍旧轻松，只：“与我齐名，亦是绝世手。为了红衣教考虑，教主还是别起这样无谓的争端。”“别以为我看不。”姬珊瑚拿起江世安给倒的茶，闻了闻里面的味，解渴般一饮而尽，放杯，“他的气息比当年闯关外的你，可差得远了……我与你说这话什么。我确实不愿意动手，只是你们带走的东西，要拿来——我还真不知圣教之，有什么东西值得让你们两位舍犯险的。”她的神十分玩味，带着一丝探测奥秘的兴趣。但就在薛简将那几本特殊的功法取、展现在姬珊瑚面前后，她却然变，视线猛地凝固在上面：“……你们看了什么吗？”江世安察觉她话语别有义：“教主看什么了。”姬珊瑚伸手要去抓薛简，被江世安从挡，只碰到他冰冷的手背。她料到势必不可能轻易在江世安面前挟制对方、迫，于是态度立即温和了不少：“我能看什么？我不过是以习武之人的光，觉得这些功法修改得固然好，却……”“急功近利、祸及人命。”薛简忽然，“成者力大，败者粉碎骨。”姬珊瑚的目光凝驻在薛简上：“所言不错。”她屈指敲了敲茶杯，沉思半晌，忽：“我知你们为何而来，我也可以视若无睹，放你们离开圣坛。我只问你一句——师匠所传授的功法，是不是在拿我教弟试验？”薛简：“教主将这些功束之阁，心分明已有决断。请问教主，大善师匠究竟是谁？如此前辈，怎么会在江湖当籍籍无名。”姬珊瑚：“我不知。”“不知？”江世安不解皱眉，“你一教之主，份极尊，难跟他涉时还一派懵懂，任人摆布？”姬珊瑚瞥了他一：“你说话怎么这样不听。大善师匠是我师父的朋友，多年来一直以面易容的形象现，真面容从不示人。他自称曾经受过重伤，面容毁坏，不堪相见，只为参悟典籍钻研天第一神功为要。虽然为人低调，周围却聚集了一帮无名无姓的手，对他言听计从……八年前，无极门的这件事，也是师匠吩咐的，那时我还是少主，对此知悉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