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时代的日常生活 - 第306章

    这名财务官于是兢兢业业地翻看了所有战利品清单。他发现，之前的清单还算可观，可打从今年开始，缴获战利品的数目就开始少得可怜。显然，由于公主伊莲安娜的‘乌’举措……哪怕是博蒙特王，也没能再从这场战争得到什么便宜。敬业的财务官很快就将这个状况告知了博蒙特王。他从财务角度表示：“陛，尽我们现在还占据着上风，但毕竟异地作战，大军在外，每日抛费粮草无数，又毫无项，此以往……”财务官到即止。博蒙特王的脸上掠过一抹影，尽他很快就努力扫清了那抹影。帐篷陷了沉默。博蒙特王伸手拿起酒杯，沉几秒后，冷静地说：“我会组织一次攻。”财务官没吭声。但他私觉得，国王的语气，听起来其实不怎么有信心。很快，博蒙特王又开始在军营穿行，如之前一样同士兵们说话：“请继续为这个国家英勇奋战！”士兵们虽然依旧会回复“愿为陛效力”，但脸上却也会不由自主地麻木和困惑的表。个别胆大的士兵，还仰着，小心翼翼地询问：“陛，我们这次能攻破这座城吗？”“当然。”博蒙特王给了肯定的回答。但其实，他心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在人心惶惶的时刻，宗教往往就会迅猛发展。说来好笑，因为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神明，所以，人们不敢轻易简化那些祭神仪式。而复杂的祭神仪式显然就不适合军营这个环境了。毕竟，士兵们既没有场合来搞仪式，也没有合适的祭品献给神明。于是，冲着正义女神那简单的仪式……正义女神的信徒又迎来了一波幅增，无数士兵都开始了每天的祈祷生活。虽然，但是……正义女神应该并不负责“我好想老婆啊”、“我婶婶快生了，请女神保佑她能母平安”、“我爸妈上了岁数，不知家里况怎么样，请女神帮忙，让我梦到父母的近况”等等一系列事。甚至还有更离谱的，如“我的那个位有儿短，但我还年轻，求女神保佑我能”。乔恩：……——你们把正义女神当成什么了啊？——她的神职是正义！正义啊！没用！耳边每天都会响起五八门的念叨，尽能屏蔽，可偶尔听到个只言片语，也够人受得了。在这样的况，博蒙特国王筹划的那场攻开始了。无数士兵为他冲锋，人的鲜血染红了那座的城池。但人命也堆不胜利。

    攻没有起到作用，再此之后，两国又一次陷僵持。攻失败的当晚……乔恩在睡梦，见到了一分死去的士兵。那些曾经向他祈祷一些七八糟玩意儿的士兵们，飘飘忽忽地来到了他的梦境。但他们似乎看不到乔恩的真正容貌。或者说，乔恩在他们的，也许是另一个样。他们跪在地上，上还残留着死时的形态。有前着箭的、有抱着脑袋的、有断胳膊断的……所有人的表都很悲伤。但他们依旧像生前一样，虔诚地祈祷着：“女神，请让我们解脱吧，请带我们离开这个苦难的人世吧。”乔恩一直在梦境徘徊。他没办法对这些信徒们的惨况, 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此时，天渐亮。帐篷外已经开始传来士兵们起床后走动的声音，还有匹、驴们的轻声嘶鸣……但没人叫醒乔恩。昨天惨烈的攻城战, 很多人一晚上都没睡好，所以，看到有人还在睡，大家都贴地不去叫醒。这个朦朦胧胧的梦境就抓着乔恩不放。那些死去士兵们的灵魂像一层薄纱般笼罩了整个梦境。幸好乔恩及时想起了那只黄狮。他于是了一气，试着又一次让那首《第七响曲》响彻在自己这个奇怪又真实的梦境。灵魂随着乐音而轻轻颤动。沉睡的世界又一次被音乐唤醒，它烈回应, 接纳一切。生命终会逝去。新生也会到来。一个个灵魂在妙的乐声重新变回了生前的样……阵亡士兵们的脸上重新展笑容, 将悲伤的记忆统统遗忘，不再为生前而苦恼，不再为痛苦的死亡而悲伤, 仿佛只是即将远行那样得轻松和自在。他们朝着乔恩所在的方向拜了拜, 快快乐乐地说着谢和告别的话语。然后，毫不留恋地消散在了一片天地之间。世界万依旧运转如初, 似乎没有任何改变。但这一刻，乔恩却觉到，当这些士兵们的灵魂回归天地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老旧的大型机被重新上了一儿油一样, 虽然依旧僵又锈迹斑斑，可停滞了多年的齿, 总算开始艰难而缓慢地转动了几。万欣鼓舞。它们竭尽所能地发各声响来表达着自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