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何愧 - 第103章

    江悬小声：“你可不可以，先起来？”“不可以。”“浴桶太窄了，不行的。”“什么不行？不行什么？”“岐川……”江悬放了语气，五指轻轻抵住谢烬膛，推了一推，没有推动。“饶了我好么，我真的不行了。你今日不是还要去钟府吗，别耽误正事。”“拜年算什么正事？我唯一的正事就是你。”谢烬不依不饶，握住江悬手腕，“昨夜你睡得早，我都没有尽兴。”“你……”江悬显然是被谢烬的无赖惊到了，一时哑无言。谢烬倾近，将江悬困在自己手臂和浴桶之间，问：“你只说，让我不让？”本以为江悬会拒绝，但对视半晌，只见他睫微微一颤，垂帘：“嗯。”周遭安静来。江悬就这样轻靠着浴桶，不再表现任何抗拒。然而等了很久，不见谢烬动作。江悬的心从慢到快又到慢，终于忍不住，悄悄抬起。谢烬在看他。江悬一滞：“你不是……”“阿雪。”谢烬的睛里有许多东西，唯独没有望，“你这样纵容我，我会以为……”“以为什么？”“以为你很喜我。”谢烬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不易觉察的不安和怅然，与之前那个横行霸的人全然不同。他看着江悬，似乎是想一个轻松的笑容，看起来却有些笨拙。“昨夜你愿意与我……是喜我，还是因为别的？”“别的……比如？”“我不知。”谢烬低，眉心微蹙，“也许你喝醉了，不大清醒。也许你像以前一样，习惯纵容我。也许，你想补偿我这些年……”“笨。”江悬轻声打断。谢烬没有听清，抬起：“什么？”“我说你笨。简直笨死了。”江悬作势要推开谢烬，“从我上去。”“诶，等等，阿雪。”谢烬扶住桶沿，问，“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你没有说错话，你只是笨。”桶里的原本就满得要溢来，二人一动，那愈前后翻涌，泼洒了一地。谢烬堪堪稳住形，住江悬推他的手，无辜：“那你为什么生气？”江悬瞪：“我气你是个呆。”“我……”“我有没有醉得不省人事，你不知么？还有什么叫我像以前一样纵容你，是我以前揍你揍得少了？至于补偿你，你想得。笨。”

    比起生气，江悬的语气更像嗔怨。饶是谢烬再迟钝，这会儿也终于反应过来：“所以你是……喜我？”“我才不喜你，你给我去。”“我不信。”谢烬得到底气，把江悬回里，“我知，你就是是心非。你不仅是心非，你还喜以己度人。谁告诉你我要那档事？我在桶里是为了给你洗澡，不信你去问玉婵，是她告诉我不帮你净你会生病的。”这到江悬愣住。半晌，江悬半信半疑地问：“真的么？”“不然呢？我又不是禽兽。我本想着不叫醒你，让你多睡一会儿。你倒好，好心当驴肝肺。”“……抱歉。”“不许再动。”“……嗯。”谢烬重新回到江悬后，让江悬靠在自己怀里。知到谢烬带着薄茧的修手指，江悬不由得浑一僵：“岐川……”谢烬同样有些不好意思，低声：“很快就好。”“好……”……好容易洗完一个澡，江悬彻底没了睡意，再看谢烬，从耳朵红到脖，像只熟的虾。二人穿好衣裳，谢烬终于敢直视江悬，：“玉婵和谭翀他们在前厅包饺，你若是不睡了，我们也去？”江悬：“好。”“新年好。”今日府里闹。谢烬一向不拘那些尊卑礼数，凡是府里没回家过年的，都叫来一起吃饺。江悬细心给每个人准备了红包，笑意盈盈地与大伙互相拜年。一时间满屋都是声笑语，最开心的是谢烬，江悬给他的红包是最大的。江悬故意奚落他：“朝廷克扣你军饷么，瞧你这副贪财的样。”“那不一样，这是你给我的。”谢烬哼了声，“再说了，我的钱都有大用。”“什么用？”“当然是攒着成亲。给夫人买漂亮衣裳，买大宅。”江悬抬了眉：“哦？谢将军相了谁家姑娘？”谢烬故作认真，凑近江悬，压低声音：“不瞒你说，我相了漠北江家二小。江二小聪慧貌，能文能武，琴棋书画样样通。唯独烈了，动不动喊打喊杀。若是娶了她，以后的日定然过得闹。”谢烬说得煞有介事，江悬瞥他一，笑不笑：“你想娶她，她答应么？”“我可是大将军诶！整个大梁找得到比我更青年才俊的青年才俊么？为什么不答应？”“……你不要脸。”“看我说什么来着，江二小这脾气，只有我能与之相。但凡换个文弱书生来，一定得被她欺负得天天哭鼻。”江悬还要说什么，玉婵端着一帘生饺路过，问：“将军，公，那我们煮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