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何愧 - 第101章

    谢烬总是对江悬坦率说喜，不像江悬，光是听到这两个字，就会不好意思。“我可以亲你吗？”谢烬小声问。江悬想了想，：“嗯。”于是谢烬放开江悬，捧起他的脸，对视片刻，微微低，一个温的吻落在江悬上。，丝丝缕缕的酒香弥漫在齿之间。江悬好像又醉了，呼失了分寸，心砰砰直，像饮了最烈的酒，倏忽之间，浑得。“岐川……”——扑通。谢烬把江悬倒在床上。一瞬的失重令江悬呼一滞，谢烬托起他后脑勺，再一次吻了来。这个吻比上一次更加汹涌缠绵，仿佛得了要领，舐啃咬，勾得江悬。江悬攀住谢烬肩膀，十指渐渐抓。“唔，岐川……”有什么东西一一，令江悬无法忽视。不知什么时候，江悬上的衣衫被谢烬一件件剥开，只剩最后一件里衣，谢烬的手掌隔着一层轻薄布料，覆在江悬。“阿雪……”谢烬结动，目光像火一样人。除夕夜，灯火如昼，红烛帐，江悬的衣裳散落一床，像层层叠叠盛放的牡丹，又像红浪翻涌。满室朱红描金，唯有他雪肤乌，眸，朦朦胧胧地望着谢烬。他轻声呢喃：“岐川……”有些事大约是生来本能，谢烬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如何抚江悬。江悬只看到他漆黑的，埋首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谢烬的柔温，连在那细的肌肤。“岐川，不……”谢烬抬起，眸沉：“你不喜吗，阿雪，可是你好。”江悬不知自己喜不喜，他有一害怕。以往这事只会带给他痛苦，而今夜，他竟然从会到一丝别的。甚至谢烬什么都还没有，只是亲吻和抚摸，他就开始生某隐秘的期待。这期待，同样的令他不安。谢烬从江悬的犹豫得到回答，低，拿起江悬挡在前的手，亲吻他细白的指尖。“我可以么，阿雪？”可以……什么？江悬醉意朦胧，直至对上谢烬的目光。谢烬的目光，明晃晃地说“我想要”。江悬想不理由拒绝。

    两相悦，本该如此。可他张了张，却忽然说不“可以”两个字。——他害怕。过往经受的一切成为刻在他里的烙印，稍一碰，那些记忆便如同瓢泼大雨，浇熄他将将燃起的忱。他怔怔看着谢烬，连神识都清醒了几分。“岐川……”江悬心一，比起不安，更多是愧疚。——明明二人已经走到今日，明明他已定决心要对阿烬好一，但为何，他连这样简单的请求都办不到。他已被萧承邺变成一个不用药就无法有反应的怪，哪怕全的血都在沸腾叫嚣，那一却仍旧沉睡着，像每次面对萧承邺那样。谢烬微微垂眸：“不可以么……”“不是。”江悬脱而，攥住谢烬衣袖。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定决心，拿起谢烬的手，缓缓放在自己腰上。“……我，不一定行。你来，试一试……”……几百里外，新安行。烟火不断腾空，照亮行上空昏暗的天幕，夜风灯微微摇晃，重重阙一望无际，宛若一座华丽而冰冷的牢笼。正央一座殿，萧承邺与太后相对而坐，两名女跪在一旁，谨小慎微地为二人斟酒布菜。偌大的殿静得落针可闻，丝毫没有新年该有的闹乐。太后摆摆手，示意女退。两名女悄然行礼，暗自松了气，默默退殿。太后看着萧承邺，眉心微蹙，缓缓开：“你究竟，想什么？”萧承邺勾淡笑，反问：“朕想什么，母后不知么？”“我看你是疯了。”“是啊……好多人都说，朕疯了。可朕只是想拿回属于朕的东西，也有错么？”“属于你的东西，是那座皇城和这整个天，唯独不是你想的那个人。你唯一应该的，是早日整顿兵，夺回你的皇位。”“皇位？”萧承邺轻笑，“十年，连朕都腻烦了，母后当这寡淡无味的太后还没有当腻么？不瞒母后说，朕早已对皇位没了兴趣，朕现在唯一想的，是最后一次，陪阿雪痛快尽兴地玩一场。”“……你疯了，你真的疯了。早知如此，哀家就该想办法除去那个妖孽！”“这世上若有早知如此，朕当初就不会这皇帝。母后，你去过漠北么，朕从前以为那是荒凉之地，但阿雪说，那里天云阔，草，比京城好一万倍。若是有机会，朕也想去看看阿雪大的地方。”萧承邺说完，太后闭了闭，脸上的愤怒和忧虑终于变成的无力和绝望，她仰起，竟不自觉轻笑声：“你的野心呢？你当初在先帝病榻前，对哀家说不择手段也要夺得帝位的雄心壮志呢？十年而已，你正值盛年，竟要就此偃旗息鼓么？若是这样，你又何必立东都于此，那时在京城，拼死一搏或束手就擒不是更好么？”“是朕愿意放弃么！”萧承邺饮一杯酒，将酒杯重重放，“朕也以为朕会永远野心，直到到了这里，这里！整个行，竟无一人敢在朕面前与朕说一句真话！当皇帝又如何，万人之上又如何，漫漫夜，还不是无尽的孤独寂寥！朕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