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何愧 - 第74章

    江悬仍旧淡淡微笑：“多谢秦王殿。”“几年不见，你倒是与我生疏了，以前叫秦王兄，现在只肯叫秦王殿。”“以前是以前。以前哥哥与秦王殿同手足，我自然也觉得殿亲近。如今哥哥不在了，我不好再胡称呼。”这是江悬今日第二次提起江凛，就算萧勖再不愿接话，也不得不顺着江悬话说：“无论你哥哥在不在，我都一直将你当自己的弟弟。”“我知。那日王爷本有机会让岐川拿萧承邺，却为了救我，不得不将人放走。”“大局已定，早几日晚几日无甚差别。相比起来，救你更要。”“萧承邺现在……？”萧勖沉片刻，：“既然提起，有样东西你看看。”说着从自己案上找一枚信封，打开，其信纸递给江悬：“萧承邺派人送来的。”萧承邺……江悬僵了一瞬。事到如今，及与萧承邺有关的东西，他还是会到不适，像有一块石压到。他接过信纸，攥了攥手，缓缓展开。是萧承邺的亲笔信。短短几行字，一目了然，萧承邺说只要萧勖江悬，他愿用传国玉玺换。萧勖脸不大好看，说：“他不仅给我写了信，还昭告天，说自己愿意让位，唯一条件是要你回去。他说倘若我不答应，他将择日起兵攻打京城，届时硝烟四起，百姓将再一次苦于战。”江悬垂眸看着手信纸，淡淡：“以我一人换取天太平，听起来是一桩划算的买卖。”一旁安静许久的林夙终于开：“所以萧承邺才送来这封信。他知自己大势已去，夺不回天，至少要夺回你。”江悬勾起角：“我是什么稀罕件么，被这样争来抢去？如此一来，倒坐实我祸国殃民之罪了。”他放信，抬看着林夙，角着一抹笑：“林先生怎么想？”四目相对，林夙移开目光：“在认为，绝不可被这样牵着鼻走。何况萧承邺险狡诈、诡计多端，在并不信他会就此善罢甘休。倘若江公听话回去，萧承邺接来恐怕要得寸尺。”萧勖：“我与林先生所想一致。何况还有岐川，岐川绝不会同意这么。”江悬问：“王爷回信了么？”“还没有。”“王爷希望我怎么？”江悬问得直白，只见萧勖面凝重，没有立刻回答江悬的问题，而是迟疑许久，：“我不会用你换玉玺，但此事需得你与萧承邺个了结。问雪，你愿披挂上阵么？”

    披挂上阵。江悬和林夙同时看向萧勖。江悬脸上只有不可置信，而林夙更多几分沉。萧勖没有看林夙，只看着江悬：“我想了很久，只有你最合适，想来你自己也更愿意亲自了结此事。唯一的阻碍是，你撑不撑得住。”萧勖突然的提议令江悬措手不及，已至他忘了自己今日原本是来什么，此时此刻，全注意力都集在“披挂上阵”四个字。——江悬从未想过能重回玄羽军。萧勖的话好像突然为他推开一扇大门，倘若他亲自领兵，是否就能堂堂正正恢复他玄羽军少帅的份，破除那些他与萧承邺狼狈为的谣言？“此事无需今日决定，你慢慢考虑。”萧勖说，“萧承邺若一直不肯让位，那么早晚必有一战。你无需考量他说的易，我不会同意，岐川也不会同意。”江悬垂眸，心不在焉地：“我知了。”萧勖缓和了语气，：“快过年了，今年难得大家都在，你要好好保重，到时候陪我喝两杯。”江悬微笑：“是。”一直到离开秦王府，江悬心里仍想着萧勖的提议。他心神不定地与萧勖和林夙别，到门才想起自己今日原本是要探探林夙虚实。罢了。改日罢。江悬离开后，书房里又只剩萧勖与林夙二人。自打萧勖提了“披挂上阵”四个字，林夙便一直沉默，显然今日所言，他不知也不认同。二人之间陷一阵森然的冷寂，林夙盯着萧勖，面后的目光冷若寒冰。萧勖无法到视而不见，迟疑片刻，转向林夙，张了张正要说话，林夙冷冷打断：“为什么？”萧勖装傻：“什么？”“为什么要让阿雪带兵？”林夙很久没有对萧勖用过如此冷厉的语气，若非行动不便，他大约会站起来与萧勖动手：“你明知他脾，你既这么说了，他多半会同意。他好不容易从那个地方来，你难要让他再次陷龙潭虎，去跟萧承邺不死不休么！”“你先冷静……”“我如何冷静！”哗啦一声，林夙扬了手边茶盏，瓷片迸溅满地，他抬手指着萧勖，声音微微颤，“好啊萧勖，好，你还说你没有算计？你自己不愿背负赶尽杀绝之骂名，想这么一招借刀杀人，是我小瞧你了。”萧勖大约也没料到林夙会有如此烈的反应，一时措手不及，解释：“我并非想借刀杀人，你冷静听我说。萧承邺屡次将问雪推至风浪尖，外面谣言不断，倘若此事问雪不亲手了结，你要他如何净净回到漠北，与岐川并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