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江海 - 第十二回侠义为何dao牢笼岂自陷(一)

、留守，要唐二带城隍庙留守的帮众过来。」那细瘦帮众领命而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唐二、陈大便带着十余名留守的帮众前来与上官鸿江会合，上官鸿江问李辛手的帮众：「还有哪些个赌场还没去收规费？」一个细汉：「还有十来间赌场呢，目想先去哪一间？」上官鸿江：「无所谓，就从最近的赌场开始收钱吧，你都知这些赌场该怎麽去吧？」那细汉：「知。」上官鸿江：「那就带路吧。」

    也不知是想要变节的赌场就真的只有那麽两、三间，还是方才上官鸿江在元庆赌场一人剑伤十余名敌手的传闻已经传开，其余赌场都乖乖将规费缴，不仅如此还极尽所能的奉承结，这让上官鸿江相当不舒服，心想：「昨日陈老说我们瞿yan帮其实才是涪州城最大的地痞氓，当时我还觉得言过其实，现在却到再贴切不过，跟赌场收规费都有这受了，陈老平时跟城的贩夫走卒收规费时，那受想必更加切，我们瞿yan帮能够供养十万帮众，盘据山南西，我在总舵吃香喝辣，全是来自这些人畏惧瞿yan帮的势力而缴纳的银钱，这岂非在朝廷的税赋之外，又增加了他们的负担？这麽真的是正确的吗？这样合乎侠义之吗？我能为他们什麽？收了他们缴来的规费，我能为他们什麽？」上官鸿江想到这，猛然摇，转念一想：「赌场的收岂非不义之财？压榨他们又何妨？但来此赌博的百姓难没有错？若非心存侥幸、妄想不劳而获之辈，为何要到赌场来赌钱？那绍昇酒楼呢？那陈老所理的小店舖呢？这些人难就不是存有私心，难跟他们收取规费便是鱼r0u乡民吗？」上官鸿江想了一整天，怎麽也想不明白，直到晚上回到湖小屋时仍在思索这个问题。

    韩霏霏见上官鸿江神se有异，问：「鸿儿，你怎麽了？说来给娘听听。」上官鸿江：「娘，今日我到城北去收规费，看见那些赌场老板们奉承结我们瞿yan帮，我心想这样真的是对的吗？我们瞿yan帮威b店家、百姓，收了这麽多钱供给自繁盛壮大，让我不愁吃穿，这样真的是正确的吗？这样真的符合侠义之吗？」韩霏霏叹了气：「是不是正确的，娘也不知，人各有志，也有人觉得这样不偷不抢，就有不完的钱，何乐而不为？但这绝不是侠义之，绝对不是！鸿儿，你觉得侠义之应该是怎麽样的？」上官鸿江沉y了一会儿：「这……我也说不上来，救助弱小，不仗着自己武功就去欺压武功b自己弱的人……吗？」上官鸿江边说边想起了白纯儿，嘴角不经意了笑意。

    韩霏霏：「这些当然也是，但是娘认为还要再更一步，不仅不能欺压b自己弱小的人，要去扶助这些弱小的人，更要不求回报，甚至为了这些弱小的人们牺牲自我，这才是娘心目的侠义之。」上官鸿江喃喃：「不求回报……牺牲自我……？」韩霏霏：「娘之前与你解说过《史记》的〈游侠列传〉，你还记得吗？太史公笔的朱家、郭解这些人的形象你还记得吧？」上官鸿江：「是，当时娘在解说这篇时，特别说过期许我要成为这样的人，娘心的侠义之就是这样的吗？」韩霏霏：「不全然相同，却也相去不远。此真意得要靠你自己去细细t会了，这样你就能知娘心的苦了……」上官鸿江惊讶：「娘心有什麽苦？」韩霏霏幽幽叹了一气，却不答话，任凭上官鸿江再怎麽追问，韩霏霏都不愿再说一句话，彷佛说来的话会刺伤上官鸿江一般。上官鸿江从来不知韩霏霏心有苦说不，但任凭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韩霏霏所苦为何，加上思索着韩霏霏所谓的「侠义之」，徒然增添许多烦恼。

    上官鸿江就这样一面着瞿yan帮目的工作，一面思索着究竟什麽是「侠义之」，琢磨着韩霏霏心究竟为何而苦，偶尔想起寄居在安的白纯儿，担心她过得好不好，时光荏苒，匆匆过去一年有余，上官鸿江升任玄武堂甲团目，掌涪州城北最大的两个市集，其虽然都是卖些米粮、布帛等民生用品，但由於买卖人数非常多，利益也非常大，但相对来说上官鸿江也更加痛苦，从前在戊团时，赌场、酒楼，尽是一些声se犬之，虽然冲突不少，但这些地方钱财来得容易，与上官鸿江心的「侠义之」较无违背；但到市集来买卖货的全是涪州城外的贫苦百姓，上官鸿江心十分抗拒，於是便向上官盛yan：「爹爹，我不愿去甲团当目，你让我继续当戊团的目罢。」上官盛yan懒懒：「鸿儿，你我虽是父，但在论及帮务时，我是帮主而你只是总舵玄武堂底的一个十目罢了，你有什麽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上官鸿江：「没资格？怎样才算有资格？」上官盛yan笑：「你也是习武之人，这事还要问我？」上官鸿江意会：「若我能挡得了爹爹三招，爹爹便答应我继续当戊团的目？」上官盛yan：「才三招，这麽没诚意？」上官鸿江：「五招？」上官盛yan冷笑摇。上官鸿江：「七招？」上官盛yan面凶光，仍是摇。上官鸿江：「十招？」上官盛yan冷冷：「鸿儿，你什麽时候变得这般没志气了？十招之让我剑，否则也不用再说了。」上官盛yan站起来，空手伫立在练武厅，上的佩剑连剑带鞘摆在三步之外的桌上，对於上官鸿江的轻视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