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养鱼了，勿扰 - 第23章

    但这样一来，这些被拐来当“娘亲”的失踪女孩就倒霉了，鬼婴的怨念已经顺着“脐带”，渗到她们的三魂七魄，除非鬼婴的「怨」真正获得安抚消散，否则这些滋生的怨念将会把母反噬。——这是鬼婴的诅咒，惩罚不允许他们降生的世人。毕竟怨灵没有善恶观，不懂何为无辜，也不懂是谁酿成它们的悲剧。也只有红沙谷醉鸦楼的鬼主池惑，才掌握仙门修士不了解的安魂之术，将被怨念驱使的亡魂安抚超度。而亡魂留在人世的「怨」，也能作为其修行的绝佳原料。鬼主收好琵琶，对手持红伞的小修士：“多谢款待。”既然对方自称是他的“旧相识”，他也不藏着掖着了，尽享用鬼婴度化后产生的「念」。解决完残留于世的数千名鬼婴，已近破晓时分。晨光乍现，这日的山岚弥漫着不同寻常的薄红。被红雨淋透的喜服已经被，忙活了一夜，救并安置姑娘们的池惑终于松了气。练气期修士的实在太弱了，熬了一个大夜，几乎可以要了他小命。待一切尘埃落定，池惑才传信给在红镇林家裁铺的师尊，告知事原委及解决结果，并请求镇上组织援助车，将这些被救的姑娘拉回家里。将鬼婴残存的「念」吞噬净的鬼主很满足，迎着晨光，他意兴阑珊地看着小修士给师尊传信。他的目光落在对方苍白纤细的颈脖上，自己留的指痕并未消散，在渐亮的晨光里，随着对方结动，别有一濒临破碎的觉。对方尾淡红的胎记，也似昨晚滴在面上的红雨没净，被风后留的痕迹。鬼主的目光从池惑脸上移到手上，他登时有些疑惑，小修士手指上明明有他师尊留的风铃草，他昨晚理鬼婴时却一直未使用，反而选择让为鬼主的自己帮忙，这是为何？于他而言有什么好呢？如果自己没现，这个小修士有打算如何解决鬼婴？池惑注意到鬼主的视线，转过，直视对方尚未来得及移开的目光：“我已经通知师尊，我想他很快就会赶过来。”鬼主静默一瞬，试探：“你打算如何与你的师门介绍我？” 红镇（七）池惑忖度片刻，半开玩笑：“当然是如实相告，说你是昨晚与我拜堂的那位新郎。”“哦，这倒是实话。”鬼主接住了他的玩笑。池惑收起了笑意，正：“放心吧，我不会与师尊揭穿你的份，你们立场不同，不明不白引发恶战就麻烦了。”虽然直接揭穿自己鬼主的份，可以最简单暴地切断鬼主和时无筝的连接，但那样会给“自己”带来大的麻烦。

    而且「鱼」又不止时无筝一个，他还需要维持好与“自己”的关系，后续才能跟继续搅局。“我与师尊说，你是我的一位旧相识，如何？”池惑分析说，“师尊门之前，我一直被放置在外门学，接的人多且杂，究竟认识过什么人，师尊也无从考究。”沉默在山岚蔓延。鬼主神地看着对方被风扬起的红衣，最后摇了摇，用闲聊般的语气说：“我还是不明白，你的目的是什么？”池惑略略思考一瞬，笑：“以后你会明白的。”鬼主皱眉，扯了扯角：“这话说得，像你是我的辈一样。”“你去过西极州的醉鸦楼？”鬼主状似聊天地试探问，既然自己的份已经暴无遗了，他也不必在对方面前回避这些i的地名。池惑想了想，才回答说：“算是去过吧。”他自小在西极州醉鸦楼大，自然是最熟悉的地方，但这都是上辈的事了。鬼主扬眉：“算是？”池惑笑而不答。“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你们东极门真是卧虎藏龙之地。”鬼主抿了抿，笑。秋天寒，池惑拢好衣衫，遮住对方在他脖上留的指痕：“我与你说这些，并不能让我师尊知晓，这些确实不是仙门弟该知的事。”鬼主定定地看着他：“所以，你我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可以这么理解吗？”毕竟「祁忘」作为东极门弟，知晓了鬼主份却不上报，在门是非常严重的违规行为。池惑了气：“这么说一也没错。”鬼主模棱两可笑笑：“但我没办法信任不告知我真实目的的同伴。”“我知，”池惑说，“不需要信任，各取所需，能更快达成目的就够了。”鬼主：“祁忘，你真是颠覆了我对仙门弟的认知。”池惑笑：“承蒙夸奖，愧不敢当。”被救的姑娘渐渐苏醒过来，刚开始她们如同惊弓之鸟，看有人靠近就意识蜷缩起来浑发抖，但在池惑的耐心说明和安抚之，姑娘们渐渐清事的经过，知自己当已经被救，彻底安全了。缓过神来的姑娘们抱在一起落泪，等待救援车把她们带回红镇的家。离开这些时日，她们不知家里人究竟担忧到何地步。姑娘们原本隆起的小腹和连接的“脐带”消失了，她们的恢复成原先的模样，那些立于河岸，原本一伸一缩呼的纺锤形生命，也变成了一个个掌大的玩偶，五颜六，摸起来柔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