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袈裟 - 十年后2

    “你叫什么名字？”“小僧名为净思。”“怎么遇到黑链……那个黑衣女的？”“小僧少林修行多年，前几日，师父遣小僧山化缘，小僧不善于这些，几次被人赶了去，不得不往更远的地方走。路上，这位黑衣女向小僧问路，突然盯着小僧看了许久，说是要带小僧去个地方。小僧不愿离少林太远，便好言拒绝，不料她竟将小僧打，带到了此。小僧醒来以后，想要逃跑，她就剑把小僧往阵法里赶……幸得施主手相助，请问施主如何山？”喜山又一次打量着面前的小沙弥，觉得此人确实和弗妄有一些相似之，睛最像，尾上挑，略显狭，尤其是垂眸闭的那个瞬间。她又问：“你的师父是？”“家师法号法显。”“不认识，他和你们方丈是什么关系？”“家师是方丈的弟。”喜山自言自语：“我只知觉空、觉远是他的弟……”小沙弥睁大睛：“觉空正是方丈的法号。”喜山愣了。她慢慢会过意来，想到弗妄曾当着她的面辞去了方丈的职位，昆仑山一战，他恐怕正式将方丈一职给了觉空，那他现在，都在些什么呢？喜山柔声问，“你可知弗妄禅师？”“弗妄圣僧的名字，少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小僧自然是知的。听闻他百年前取得真经，广传佛经，游历天，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这最后一难，此前从未有人跨过，就连弗妄圣僧都差陨落，幸得最后一刻坐而悟，于五年前立地成佛。”喜山越听，神越不好看，冷声重复着最后四个字，“立地成佛？”“是的，弗妄圣僧已经成佛，这几年，少林准备新建圣僧的佛像，供大家供奉。”喜山凝眉，一低压蔓延开来，心愤愤，这该死的和尚，竟然当她是取经路上遇到的劫难，当真一朝悟，就这样放了？可净思本就看不来旁人脸，只当喜山久久没有说话，以为她已经将心疑问全问完，于是又说了一遍，“再次谢施主手相助，请问施主，小僧现在要如何山？”喜山说：“你兴得太早了。”她拎着净思的衣领，将他踹到逍遥的暗库房，“别想山了。”净思在库房拼命拍打房门：“放我去，施主，你这是什么，小僧哪里得罪了你？”喜山说：“很不巧，我就是你们弗妄圣僧历经的第九九八十一难，他得罪我，我心小，以后见到你们少林僧人，见一个杀一个。”净思继续拍门，喜山不愿意听，转走回自己房间。可能是生气，又可能是不甘心，她这次睡得很是困难，半睡半醒之间，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突然从床上惊坐而起，正在吃果的绿归猛地转过看她。她了后脑，靠着树的形态判断着时间，看起来只过了半个月。走在空旷的大殿当，喜山突然想起那个小沙弥，也不知死了没有。

    如果他死了，就让绿归把他吃掉好了，喜山走向库房，站在外面等了一会，没听到声音，也没闻到什么腐烂的味。推门的瞬间，一之气扑面而来，意料之外的是，房间很净，没什么灰尘。仿佛被人细心打理过了，所有品都分类摆放，一个瘦瘦的和尚，正从窗的隙当，摘树枝上的果。逍遥的土地贫瘠，来的果树，只结着蛇能吃的果，又酸又涩。喜山说：“你也吃得去？”净思拭果，拢在袖，朝喜山行了一礼。喜山挑眉：“我把你丢在这里，不给吃不给喝，都要把你害死了，你还朝我行礼？”净思说：“师父派我山化缘，我在路上就想清楚了，化缘只是表象，师父是希望我走少林，亲历凡尘诸事，从而参透书里的理。既然施主因为圣僧恨，杀少林僧人而后快，那我为少林僧人，自然要承担这一因果，是谓‘我不地狱，谁地狱’。”喜山指着旁的绿归：“它好久没吃了，你割给它吃。”净思大惊，往后退了一步，他反复看着喜山和绿归，视线在两者之间横，过了许久，像是定什么决心，从架上拿一把镶金的匕首。喜山抬手，用白练打他手里的匕首，冷笑了一，“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家蛇被你们圣僧给害过，它现在只吃素。”喜山再次走到净思面前，又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提到山。“库房收拾得很好，我还算满意，留你一条命，你拿着这些金，山去买十斤大米，十斤蔬菜，我就在这里等你，三个时辰往返，你没回来，我就山把周围村的人全杀光。”喜山把他丢法阵之外，末了又加上一句，“哦，不仅村里的人，你知吧，我们女天生嗜杀，路边跑的猫猫狗狗，飞禽走兽，就连地上的蚂蚁都不会放过。”她很久没有清醒这么时间了。绿归最近又大了一，爬到树上，把细的树枝压弯，将自己砸到了地上。这是一天的早晨，山脚，人们日而作，生生不息，能看到梯田一圈一圈、一层一层的样，绿得由到浅。喜山坐在草地上发呆，天一变暗，再次在阵外看到了净思的影。她将净思拉上山，同时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由于很沉，拿到手就被她扔在地上，散得七零八落。喜山没有给他休息的时间，将净思抓到厨房，“粥，会吗？”净思缓缓。喜山坐在旁边的椅上，撑着脑袋看他，突然觉得他其实和弗妄不像，弗妄比他要上许多，肩膀更宽阔，更有力量一些。喜山问他，“你有没有见过弗妄？”净思说：“圣僧成佛后，小僧才的少林，所以没有见过。”“真成佛了？”“小僧没有见过当时的场面，但听师兄们说，那一天大家在大堂礼佛，圣僧坐在间，突然佛光普照，他在众目睽睽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