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传》（骨科）（兄妹） - 章三十五

    三十五、一提起及笄礼，宋珮不等颜衿说话自己反倒是自顾自地激动起来，毕竟自己那会儿及笄不过是在家里众多族婶母前，由祖母为她行礼，全程除了张便是无趣。现如今遇到这样一个大闹宋珮当然不会错过，忙连连问着颜衿到时候衣要穿什么样的钗饰又是什么样的。听着宋珮前面还在想方设法安着自己一转便又连珠炮一般抛一堆问题，颜衿忙伸手止住宋珮的话：“好了好了，你一气问这么多问题我哪里答得过来？”“你慢慢回答我就好，反正我日日都在这里。”“离及笄礼也没有多少时日，到时候你不就知了？”“这不是想着要是缺了些什么，现在去准备也还来得及。”宋珮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过你母亲应该什么都替你准备好了。”“母亲一早就开始为了这些事忙碌，我还想着带了这么多东西是不是太过招摇。”颜衿说着看向一旁放在角落还未整理完的木箱，宋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脸无奈地回：“我还以为了多少，这些还算少了呢。”“这还算少吗？”“那是自然，其他家可是浩浩带了好几车来呢。”“你又是怎么知的？”“这个里的事哪里避得过皇后娘娘的睛，皇后娘娘那边能知的事，我这边自然也能知。”两人正说着，忽听见外面闹哄哄地似乎有人朝着这般走来，宋珮起走到窗边瞧了一回向她笑：“咱们似乎聊的时间太久，她们等不及了。”“那我们快去吧。”颜衿起。后的日自然不比家里轻松，除了要学习之后及笄礼上的一系列步骤和礼仪外，皇后还特地多嘱托垂钰负责这段时日里颜衿她们从艺、丹青、诗词、茶艺、练字等日常的课习，这姑姑的教习自然是外面比不上的，所以颜衿她们一丝一毫也不敢松懈，都认认真真地听着垂钰的教习。其刺绣一课颜衿学得最为认真，也最为兴趣，垂钰不止一次当众夸赞过她的针法，惹得众人艳羡纷纷向她请教。宋珮这段时日也是直接留在里，白日里众人学习时她就在旁边待着饮茶看书发呆，她可是得了皇后的旨意在这里陪着她们免得她们赶到拘谨，那宋珮索在休息时便带着她们在这殿玩闹，颇有一拿着当令箭的样，夜里她则直接与颜衿睡在一，一来颜衿在这里手把手教着她也好偷偷练习针法，二来睡前能有人陪着自己说悄悄话岂不比一个人待在这大屋里有意思多了？“娘娘倒是给你选了个好地方。”宋珮放绣架了已经发困的睛，颜衿坐在床上正理着被自己刚才无聊打璎珞了的丝线，听见宋珮这么说放丝线笑：“这里不是更适合你吗，我记得你晚上睡觉可是听不得半动静。”“可不是，哪怕外面叶被风了一都能把我吵醒。”宋珮爬到床上累极了直接躺，“也许是小时候一个人自己吓自己的原因吧？”“自己吓自己？”颜衿放好东西也跟着躺，木檀她们放纱帘灭了外面的烛火，屋顿时漆黑一片，只能隐约瞧见透过窗纱从外面照来的月光。“我不是说过吗，我母亲早逝后是祖母一手我养大。”宋珮将双手迭放在上，“我小时候几乎时时都要跟在祖母边，可黏人了，祖母也疼我时时带着我，但他们不知的是我那会儿这么黏人是因为害怕。我爹爹日日忙得看不见人，大哥不在家，二哥因为学业也不能时时带着我，我那会儿总怕什么时候祖母也和母亲一样忽然就去世了，留我一个人待在那个大院里。”颜衿见宋珮仿佛不以为然地絮絮言语，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打算默默听着。

    “有一次我夜里醒来意识要去抓祖母的手，结果发现空的，我以为祖母也和母亲一样离开了吓得哇哇大哭。结果你猜是怎么样，只是家里忽然了贼被小厮捉了，请祖母去理来着，结果等祖母一回来就瞧见哭到快昏过去的我。”宋珮说着似乎觉得自己小时候这个样太过丢人，轻轻笑了几声，“从这以后夜里哪怕一动静我都会立醒过来，大了以后才发现这个习惯便改不掉了。”“那你岂不是夜夜都睡不好？”“习惯了就好。”宋珮偏过看向颜衿，“那你呢，锦娘？”“我？”“宋家小那件事，我曾经听你哥哥说你那段时间几乎夜夜噩梦，木檀她们也是急得没办法，如今可睡得好些了？”听宋珮忽然又提起这件事，颜衿脸也是不由自主地一变，好在现在看不清她的神，她着被短暂地沉默了一瞬后开：“好多了，只是偶尔梦见，但即使梦到了模模糊糊的也看不真切。”“听你这么说还是会梦到，我祖母那里有宁心安神的香，据说是请了人调的，改日我托人给你带一些去。”“不用了，虽然会梦见但已经吓不到我了。”“为什么？”“因为每次我梦见的时候爹爹都会在梦里，”颜衿盯着帐银球垂的苏缓声，“他陪着我我就不怕了。”“真好。”宋珮喃喃，“我母亲就不一样，从小到大就没来见过我，也不知她去哪个名山大川玩耍去了……”听着宋珮逐渐低语最后变成绵的呼，颜衿只是笑了笑将双手放在小腹上平躺着生怕吵醒宋珮，她没有告诉宋珮的是梦里的父亲并非如自己所说那般时时陪在边，他只是偶尔现过几次又匆匆离去，而自己没有再被这个梦吓到，大多是因为颜淮那个时候几乎都在一旁安着陪着她，就像是他们刚到京城的时候颜衿也是那般夜夜着噩梦，颜淮就守在她的床边轻声哄着直到她能够沉沉睡去。一想到颜淮颜衿眉轻皱，双手意识地抓着被，还好她的动作轻缓没有吵醒边人，她被纷的思绪侵扰，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也不知晓。或许是有所思便有所梦的原因，她这次梦到了宋家小，只不过这一次她不像以往那般狰狞着面容向她扑来或是张牙舞爪地想要抓住她，宋家小只是穿着一天青的衣裙静静站在一株柳树，垂的柳枝缠绕住她的脖颈，就像是那一日吊住她的白绫。梦里四周皆被更加烈的雾气填充，颜衿看不清宋家小的样，只觉得她正透过雾气与自己对视，颜衿本能地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双脚像是被钉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一黏腻的绝望与悲伤袭来，颜衿竟渐渐泪来。“你在哭？”颜衿在梦里声问，就在这时后传来铁甲在行走时厚重的相击声，一个人似乎正朝着这边缓缓走来，那人路过颜衿边时停了脚步，他伸手像以往那般轻轻拍了拍颜衿的后背：“锦娘。”颜衿转怔怔看着边这位材大的男，许久这才颤抖着声音开：“爹爹……”那人沉默着随后径直向前走去，他走得极快，颜衿想伸手抓住他，可却察觉到又有一个人从自己边走过，颜衿转过去，便看见一个玄甲银枪的年少将军沉默着往前走，她一就认来这个人是颜淮，只是自己为何会梦见他着玄甲的样？不等颜衿细想，她的目光顿时被颜淮的脚所引，无尽的鲜血在他前的路上涌现，到最后几乎要汇成一条向前无尽延伸的血溪，颜淮随着这条溪沉默着往前走，似乎并未发现颜衿的存在。如果说见到颜父的第一颜衿觉到的是悲伤与思念，那此刻见到颜淮的第一颜衿觉到的只有令人颤栗的恐惧，还有随之冒来的决不能让他再继续向前的想法，她声想叫住颜淮却发觉自己不知为何失去了声音，甚至连短暂的音节也无法发，全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