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病之秋 - 第26章 宴席

    绕过几条空无人烟的狭巷，这书生和老妇停在了墙角。城外临郊多是废弃空房，这条爬满青苔的小巷更是隐秘，简直就是为杀人越货备的。见时机已至，跟踪其后的匪徒们便忽然冒，吓的那老妇直往儿后躲。“有财外漏，兄弟们，给我杀！”为首的这么吼了一声。书生抖如筛笠，想把老母亲往外推，老母亲可不敢，这么一来二去，洛叶和萧衿便拼上了力，地上青砖崩裂，弯腰驼背的老妇人也忽然大起来。“这……啊！”匪徒面面相觑，忽觉扑面一剑光，断溅血，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搐了两，方才死去。“嗯，这包裹里有不少现银。”书生喜喜的从血污捡起布包，萧衿掸了掸沾了青苔的灰袍，可不屑的撇了一洛叶。他们在酒楼里呆了大半日，人多杂的，也听到了不少消息。有关他两的，传的神乎其神，都快妖化了，而有关赵思明的还可一听。今天是千山门门主陶远的生辰。这个陶远与赵思明，曾霄汉都有，把持着临安城的三分江湖，也在洛叶的名单上。他的生辰也算是件大事，蹲在酒楼里的人，一大半都是前些日跑去卜知坊叫嚣的。他们留意着圣贤庄的动静，一旦赵思明表明态度，便要带上礼，赶个趟儿到千山门贺一声。由此可见，赵思明就是立在武林的一支标杆，朝野两不误，都是受人尊敬的角。洛叶知，今晚的宴席，赵思明非去不可。现在的临安城里，可就剩圣贤庄和千山门两家了，亡齿寒，赵思明还没自负到萧衿这个程度。所以洛叶在等，她把血泊里捡来的银洗了洗，换了两坛酒，一坛夜前喝，一坛装了葫芦。萧衿躺在她的边，仰对着太，整个人被晒得乎乎的，嘴里还不肯停，“咿咿呀呀”地哼着歌，七调八走，丧心病狂的难听。哼到兴起，洛叶也跟着附和，反正这十里桃林里连个鬼影都没有，可任人作妖。“嗨，小叶，我们都这么熟了，你不跟我说说洛家村的事？”萧衿笑眯眯的撑起来，他们两个呆的树枝很近，洛叶屈坐着，只边打瞌睡，边酒。正是迷迷糊糊的时候，萧衿这一问，却让她立即清醒过来，洛叶甩了甩。瞒者瞒不识，她和洛家村的那关系就从没在萧衿面前遮掩过。“我有个娘，姓洛。”“……”有说跟没说一样，萧衿也不打算追问，他笑，“我有个爹，姓萧。”“哈……”洛叶想了想，忍不住发笑，“哈哈哈……”风越来越凉，薄云过墨池，日月替。桃林里簌簌几声，两人影如一瞬惊鸿，沾了雪落了泥。萧衿一月牙柔白，好说歹说，也不肯把脸蒙起来，而洛叶则和夜在了一，黑漆漆的一团，连睛在哪里都要找上半天。他们停在圣贤庄的墙上，四周都是火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也难怪这么久了，洛叶和洛江都没能混去。“你有什么主意？”萧衿低声问她。洛叶不发一言，萧衿却忽然起了警惕之心。“你什……哎呦！”萧衿避的开洛叶第一脚，却没能躲开第二脚，惊呼一声，倒栽葱般的掉墙去。他这一掉，还不忘勾倒几火把，连珠串似的黑了一片，锣鼓与脚步声都往这边聚拢，便宜了偷偷摸摸的另一个人。“……”圣贤庄的家丁们大半夜的逮到个傻贼。穿一白也就算了，众目睽睽之，竟然还慢条斯理的站起来理了理衣角袖。“麻烦各位了。”萧衿客气的抱了抱拳，“请问圣贤庄怎么去啊？”他在这边引目光，洛叶几个纵跃，就了圣贤庄的腹地。这庄太大了，前几天被请来的时候，洛叶也没机会能好好的转悠转悠，现往里一走，脑里全蒙了，四面八方不是假山就是湖，哪里还走得去。

    “……”洛叶苦恼的趴在屋上，她寻思着得找个人来引路。圣贤庄里家丁不少，但这个时候大分都睡了，外严防，里面却是半个空城，可见赵思明有不少秘密不想被人撞见。洛叶犹豫了一，刚想窗绑人，却让闹回来了的萧衿一把捞住。“你什么？”萧衿压着洛叶的，屋檐正有挑着灯笼的侍女行过，兴许听到了什么动静，这侍女“咦”了一声，四瞅了瞅方才离开。“你回来的这么快？”洛叶轻声。“要甩掉他们还不容易。”萧衿扫视一院，不用想也知，定是洛叶又失了路径，给困在此了。正说着，二人上却忽然起了一阵邪风。“谁！”死人堆里爬过的人这警觉还是有的，洛叶低喝一声，仰便看见一个灰袍的影一闪而过。这个影又矮又小，四肢虽短，却显得很大，像个发育不全的婴儿。他蜷起来如同球一般，几乎是从这片瓦向了那片瓦。“跟我来。”这灰袍人哑着嗓，“有好戏。”洛叶与萧衿对望了一，想也不想，随而上。千山门里的宴席刚刚摆开。赵思明还不知家里遭贼了，正与几个熟的人拱手客气。他们这一桌安排的讨巧，都是些举足轻重的大人。上首原本是想让给赵思明坐的，但百般推却，最后还是寿星陶远占了。在他左侧落座的是赵思明和赵闵，右侧则是沈一心和曾青枫，千山门的夫人和简狄挨肩坐在对面，时不时的指一这般男人，捂嘴偷笑。曾青枫乃当朝宰辅曾霄汉的义，教旁人看来，是碍于份和面，圣贤王和千山门主才忍了和他一桌，但这沈一心比之他们却官低人微，怎么想都显得突兀。陶远的夫人闺名安离，赵安离，也是皇亲国戚之，得称呼赵思明一声“皇叔”。她与简琢都是顽劣的，打小胡闹，所以可算挚友，双方嫁人后，还常常联系，但简狄自幼沉闷，因而与这位公主并不是很熟。两人私语着，都叹息无双府的事，赵安离想个功夫去看看，却让简狄摇制止了。“现在去还有什么用呢？”简狄说着，微微抬看向赵思明，这满腔的心事，不知是在说别人，还是说自己，“胡汝名是阿琢的，所以他故去了，阿琢是该伤心难过。但若有一天……王爷也故去了，我亦难免为之难过，值不值得都难过……”赵安离听得懂简狄在说什么，所以忍不住想安她，话到嘴边，又说不来了，她委委屈屈的瞪了一陶远。正在招呼宾客的陶远恍然不觉，他多喝了几杯，角眉梢都是喜气。跟着灰影追过来的洛叶和萧衿真是趴墙的命。到都是火红的灯笼，菜饭腾腾的上桌，酒喝一半撒一半，洛叶在冷风里面了嘴，叹同人不同命。那畸形的灰袍人论轻功在萧衿之上，却还快不过洛叶。他们一路上也有几次手，奈何那灰袍人的衣服上刷满了油，手极，别说留人了，碰都碰不了。一这座庄，那灰袍人就凭空消失了，洛叶和萧衿趁人多局，找了几趟也没瞧见。来都来了，既然有好戏看，那便等着吧。这料峭寒风沾染着江南特有的汽，往衣服的每一个角落里钻，萧衿哆哆嗦嗦的往洛叶边靠了靠。“冷啊？”有酒，又天生骨血带的小姑娘想了想，把外面那层夜行衣扒给萧衿披上。萧衿嫌弃的很，他和黑天生有仇，宁可冻死也不碰，洛叶一看，也懒得理这公病一的人，他不穿，那自己披着好了。又过了一会儿，洛叶的第二酒还没咽，萧衿便委屈，“冷……”“……”洛叶看了他一，无奈的叹气，她将自己的宝贝酒葫芦递过去，这人再怎么难伺候，也是自己的盟友，有恩没仇的，总不能看他冻死。萧衿喝了一又赶忙吐了来，他哭丧着一张有些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