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病之秋 - 第9章 两拨人

    萧衿被一个问题困住了。他这个人，不擅回答问题，却擅逃避问题。所以他决定装个聋，就当刚刚洛叶什么话都没说。“洛姑娘，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铁匠铺吗？”铁门里冷冷的“哼”了一声，萧衿就全当她听见了，继续：“我曾问你，你认识我的娘吗？”“……你娘是谁？”等了半天，等洛叶这句问来，萧衿比划了一，：“我娘叫慕容瑾，大概这么胖，这么，和姑娘一样也是个女的。”“……”洛叶痛心疾首，她一世聪明，怎么就认识了个傻。她这静心的书也是抄不去了，脆把笔一丢，抱着酒坛，缩了脚，整个人往椅里一蜷。“我有个素未蒙面的师，也叫慕容瑾，萧公认识她吗？”“哈……”萧衿笑了，他：“今天时辰已经不早，洛姑娘早休息吧。”铁门里的灯油上次忘了加，刚刚就烧尽了。黑暗，洛叶了，她侧耳静听外的动静，柔风细雨，枯叶落地，怀里的桂酿又香的厉害，世间乐土，莫过于此。洛叶这里正是一派祥和，而自酒馆里来的洛江可就不是那么轻松了。他给萧衿认了份，消息传得很快，不到午夜，追杀他的人就在林里形成了“罗网”。洛江是落在网里的猎，他从来不轻敌，这次也是同样，他的剑还没鞘，因为他还在等。像这样有规模的组织行动，一定会有一个幕后黑手和一匹“狼”。洛江等的，便是这群人的“狼”。林里很静，连风雨声都显得小心翼翼，织就罗网的人都是手，普通人的手，对于洛江来说，在这样的网罩上造一个缺并不是难事，所以这只“狼”一定要有震场的能力。人来了。杀气很盛的绝手，全上都散发一炽烈的刀意。他是一个比洛江整整两个的瘦削竹竿，所过之，折草断。反观洛江，他就像个普通人，毫无武功的普通人，不惊不扰，安静的如同一束芦苇，一片空气。这匹“狼”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掩藏自己的份，他也知自己的形与兵都太过惹。他手握着一把三尺的纯铁折扇，打开后，有一圈薄窄刀刃，在雨冷冷发光。“华舞白骨阎王扇，”洛江抬起睛，目光冷漠淡然，但颤抖的指尖却已反衬他心的跃跃试，“纪平云。”“洛先生。”纪平云的脸上一直有笑意，他很温和，与这惊鸟伏蝉的杀意格格不。月般的扇刀在纪平云手一抖，如展屏的孔雀。他这把诡异的武也有个名字，唤作“沐风”，倘若今日月朗星稀，刃上可现数华光，对敌之前，先晃瞎对方的目，十分歹毒。“洛先生，江湖里无人不知您的名，纪平云今日斗胆请教，还望先生手留。”他嘴里说着客话，面上亦是笑容不改，但甫一手，就使上了扇刀独传的秘技，走诡谲狠厉之风。纪平云世家，府上有压箱底的绝学，又是这代弟最为有天赋的一个，十三岁时教天刀客落了目，行虏到行观收为徒弟，他学成之后，却怪天刀客坏了他的人亲，把行观上上屠了个净。所以他这刀法，既合了河南纪家庄的平缓雅，又有行观天刀法的险利，乃是属于他自创的一“风化雨”。洛江置在刀和雨之，他脚步一，握着剑的手稳得很，“相思”仍在鞘，纵横的雨沿着坑坑洼洼的剑鞘往淌。“好功夫！”纪平云不禁赞叹，他的“风化雨”就好像最细密的网，与胡汝名的大一式有异曲同工之妙，能将人困在里面，近十年来还没人能轻易钻，但洛江却不慌不忙，只落了几发丝，坏了衣服前襟。“我要剑了。”洛江。他的话一，这才有了气势。洛江的剑意黏腻滞涩，将纪云平包裹在里，冷冽的杀气慢慢化消，乍起乍落间，尤闻雀鸟归林，竟是毫无血腥之兆。相思在刀雨劈开了一圆弧，短兵相接，屈肘，掣，压肩，斗力，刹那间十十，暗包围的人很聪明，在无形的刀剑之气后退，原本狭小的战圈瞬间又扩大了一倍。“嗯！”纪平云闷哼一声，他被洛江用剑柄拍在腹上，瞬间气血翻涌，张开的扇刀一合，并成铁骨，重重砸在相思剑上，惯大，把相思剑钉土难以。洛江手握剑柄，旋踢脚，在沐风划到前时，竟又自相思剑柄五寸的匕首来。猝不及防之，纪平云拿手来挡，短匕掌，削骨断，痛的纪平云连连惨呼。

    “你输，我赢。”洛江的膝盖抵在纪平云的背脊骨上，得他不得不曲腰跪，匕首上的血顺着纪平云仰起的脖衣领。“哈……哈哈哈……”纪平云忽然大笑，“洛先生，你是不是忘了，此地可不止纪某一个人啊。”他的话音刚落，无数细微的暗贴着地面袭向洛江的脚，洛江手上短匕一转，血溅三尺，切开纪平云的咙，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纪平云的脸上还带着笑容，目裂吐血，死而不倒。洛江一拍尸的天灵盖，借力空而起，吊挂在最近的树枝上。有夜的掩护，他暂时可保安全。敌人不知他的方位，但同样的，洛江也摸不清对方的底细。忽然，寂静的夜起了火把。一支连着一支，只把这一圈围的严严实实，风和雨都烧成了火红。惨呼声不断，血潺潺而，死的都是追杀洛江的人。不过片刻功夫，新来的这一伙人就掌控了局势，他们缓缓让开，从后面走了两个蒙面人。都是手，其一个甚至不在洛江之。“洛先生，您该来了。”说话的这个五短材，人小大，像个没大的婴儿，他抬看着树。在那里，洛江屈坐着，他压了压帽檐，对这人不理不睬。洛江兴趣的，是他旁边的年轻人，不可测的气度和风采，隔的这么远，洛江也能嗅到危险的气息。“洛先生，您是否不信任我们？”说话的人还在问。洛江忽然剑，相思方才还银光烁烁的锋刃完的了火光，那年轻人背手不动，任由相思剑尖停在眉心不足半寸。“厉害。”洛江将相思回鞘，“条件。”“洛先生真脆。”这年轻人挥退了想冲上前来搏命的手，继续：“我今日相救先生，是想求先生帮我杀一个人。”“谁？”“卜知坊坊主，萧竹音。”“……”洛江低来，把破旧的毡帽又压了压，“自己去。”“先生，我有原因，不能亲自动手。”年轻人拍了两手，围成的一圈火把又辟开路，带上来了一个蓬垢面，满伤痕的女。“咳咳……老三……”陆湘虚弱的息着，她的两只手已经废了，这半个月来一睁便是人间地狱，早已死了求生的心，所以现在看到洛江，也不见喜，只苦笑一声，：“杀了我……”洛江皱了皱眉，他停离开的脚步，转看向陆湘。洛江刚江湖时并没有现今的名气，他本事好，脾气又怪，让不少人惦记上了，短短不过百天，他就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群仇家。不善言辞的人对上这事，难免要吃个大亏，他被栽赃了一的罪名，到后来连官府都惊动了，被无奈之，洛江江求生，在最困顿无奈的时候，遇到了陆湘。陆湘救了他，并有一饭之恩，也因此，不是生意上的还是杀手排名，洛江都会稍退一步，让陆湘挣得了天第二的名。而陆湘至今都不知自己随手救助的乞丐，便是前的洛江。“如何？洛先生倘若能替我除去萧竹音，我便可饶你朋友不死。”年轻人缓缓的。“呸，”陆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