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病之秋 - 第8章 洛、萧

    无双府事的消息是伴着一声锣鼓传卜知坊的。屋上正在闭目养神想心思的人“哎呦”一声就吓得掉了来，洛叶单手一接，卸力御力，抱着萧衿的腰，把人完好的放到了地上。“好了，我现在也救了你一命了，从此往后，两不相欠。”洛叶说着，拍了拍手，忙着挤过去打听来龙去脉。让她挽了腰的人不依不饶，撒着儿的挂在洛叶上，嘴里叨咕着：“洛姑娘，你救了我，不如我以相许吧？”“去你妈的！”洛叶是个有文化的人，向来不说脏话，所以这句也只卡在了咙，她只当上了块人形的疮瘤，也不理睬萧衿，只往传消息回来的小丫边钻。“陶儿陶儿，怎么回事？给我说说呗。”洛叶在卜知坊里混得如鱼得，人人面上嫌弃她，但其实对她都不错，陶儿更是常常偷酒给她。这丫平常见到了洛叶也乖巧的很，嘴里甜甜的喊着：“洛。”然后挽着她的手，眉飞舞的将无双府外打听来的八卦讲了个大概。原来，昨个儿晚上，洛叶与萧衿离开不久，整个无双府都叫人端了，一把火从东烧到西，胡汝名难逃一劫，而简琢却只受了轻伤，现在刚被接到了公的府上休息呢。“洛姑娘，我瞧你也不是个灾星模样啊，咋走哪儿从哪儿死人呢？”萧衿嘴损，活这么大没叫人撕了看来武功是真不错。洛叶运了巧力，想把这人抖落去。都是不动声的手，暗较着劲，走一步踏一坑，把陶儿瞧的目瞪呆。“萧公，昨个儿晚上，你可是同我一的，人指不定是谁克死的呢。”洛叶笑不笑。“咳咳……”萧竹音刚从屋里来，便看到自家院里被踩裂的石板，倍心疼，她冲那两不正经的罪魁祸首咳嗽了几声，萧衿赶忙从洛叶的上翻落，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他还不想死的太难堪。“……坊主……”洛叶蔫儿了，她刚刚那气势都缩了壳里，懦懦无为的怂人样，就差躺在地上撒泼打装可怜了。“卜知坊的规矩，就算是你也不能破……还有陶儿，你跟我过来。”萧竹音手里还提着浇的小木桶，她就这么轻轻巧巧的吩咐了一句，陶儿赶跟到萧竹音后，偷偷回对洛叶了个委屈的鬼脸。洛叶垮着一张脸，一步一停的踱到角落里的铁门前，熟门熟路的把自己锁了去，自窗扔了唯一的钥匙。“怎么回事啊？”萧衿偷偷地问一边晒草药的崔大夫。崔大夫鼻孔气，冷哼了一声，：“洛丫就是个惹祸，这个月关的第二次禁闭了吧，都才来没两天呢，真会折腾。”“哦……”萧衿同的瞧了瞧那黑咕隆咚的屋，转哼着歌，又门惹是生非去了。临安城，秋寒。黄昏微雨，有宅缟素。一辆四拉的车驾缓缓停在宅跟前，忙有两个小厮跑了来，一个牵了，另一个急匆匆的附耳隔帘，同里的人说了些什么。那轿分明是来参加葬礼的，样式致华贵，却朱红紫白映衬。御车的夫年纪轻轻，着宽檐毡帽，落地无声，踏雪无痕，显见的是个轻功手，他一青蓝的亮衣袍，手鞭上系了条红绳，路上行人见了难免要窃窃私语。跑宅的小厮不一会儿又来了。他后领着个被人搀扶的白面妇人，那妇人年纪不小，却依旧有让人一见难忘的气度风华，她正是那无双府胡汝名的夫人——简琢。简琢轻轻的朝那轿福了一福，见着摇摇晃晃又要倒去了，却看那轿夫形微动，已架住了她。“小娘不要太过悲伤。”轿里人终于了声，声音温清越，却让简琢的脸变了又变。她颤颤巍巍的问了一句：“闵儿，怎么王爷没有亲自来？”“家父抱恙，命我前来吊唁。”轿帘缓缓掀开，的黑衣公，折扇轻摇，腰佩璧珏，倒真是个风无双的人。他一双凤目慵慵懒懒的看着简琢，放在左手边的剑鞘古朴不堪却寒光冽冽，“我来之前，家父托我带句话给小娘你，他说罪不及妻儿，让小娘放心。”素宅对面，是一座人多杂的酒馆。萧衿挑了个好位，一边瞧着好戏，一边听五湖四海的八卦。最近临安城的人们茶余饭后有两样谈资，一件是无双府里的事，另一件却还要更大些，涉及到了十几年前的一桩灭族惨案。“老刘啊，你听说了吗？最近江湖上盛传，这天排名第三……哦不，第二的杀手洛江，原来是洛家村的遗孤。”“不像，不像”老刘连连摇，“洛家村的人世代患有残疾，哪能练武啊。”“那可不一定……”萧衿转过去，见那一桌的两个人神神秘秘的轻声谈论着。“我可听说，洛家村来过外族人，你想想看啊，那外族人又不残疾，万一生的孩也是……”“嘘嘘嘘！”老刘察觉到了两束毫不友善的目光，赶忙拍了拍同伴的，让他停止猜测。

    萧衿轻笑一声，他游离的视线看向了角落里低帽，破披风的男人，刚刚便是自他的上散发了令人汗竖立的杀气。他有一把剑，彩斑斓，诡异至极。萧衿觉自己今日门是看了黄历，除了能见识到圣贤庄和无双府的闹剧，还能看到另一个风浪尖的人。“洛兄弟。”总有人悍不畏死，萧衿把酒坛一提溜，脆跑到了洛江的面前，他这一声，酒馆里三教九的人忽然都停了动作，直愣愣的瞧着他和洛江。洛江没有动，他微微的抬起脸来打量着萧衿，“我不认识你。”“哎呀，洛兄弟，我今天请你喝酒，你我就算朋友啦。”萧衿把手里缺角裂的酒碗一放，一人倒满一碗。劣质酒，都闻不什么稻米香，但洛江却丝毫不介意。他举碗，和半坐在桌上的萧衿一饮而尽。“洛兄脆啊。”萧衿将嘴一抹，他能把周遭虎视眈眈的目光视作无，却不能把脖上的这柄剑视作无，更何况这把剑还是握在洛江的手。洛江慢慢的喝完了萧衿的酒，他的剑一，也瞧不动静，只有萧衿重重叠叠的影在酒馆里网罗织，最终却仍逃不过洛江手里的三尺青锋。酒馆里的不少老江湖脸越来越差，最后都摇了摇，失意而去。只因从一开始，他们便完全瞧不这两个年轻人的破绽。一静一动，都是上等的武学。“好啦好啦。”萧衿咧嘴一笑，“我们两个动手，谁都捞不着好。”“你是谁？”洛江问，他没有动，喝完酒之后，他就去除了所有多余的动作，连睛都不肯多眨一。“我是洛叶的朋友。”萧衿回答他，“洛兄弟认识洛姑娘吗？”“不认识。”洛江将剑收回，他已经在同一个地方逗留的太久了，追杀他的人手脚很快，上就会找到这里，“我要离开。”“再见，好走，不送。”萧衿摆了摆手。现在，这间酒馆里已经只剩老板娘和他了。“琴，再给我打两斤桂酿。”“嗯？”老板娘瞥了他一，“你以往不是都喝老乞么？”“我最近认识了一个朋友，她喜桂酿。”萧衿又走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停在素宅门的车早就去了，原本死气沉沉的宅邸随着这个人的到来而逐渐有了宾客。简琢仍然站在风，由二女儿胡惜搀扶着，她脸上的神如同死灰，纵使昔日故友一个个的表达了哀痛之，她也只动了动珠，个令人骨悚然的笑容。“也是可怜。”老板娘将酒坛给他抱过来，她顺着萧衿的目光看过去，“都一整天了，到现在才有人敢来凭吊。”“唉，琴，你知刚刚去的车和公是哪家的？”萧衿掂了掂酒坛的重量，准备带回去安安那困在小黑屋的可怜人。“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