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 - 第6章

    丘禹发凄厉的哀嚎声，本能地翻腾着挣扎，或是甩尾或是用四肢不断将厉鬼从上扯开，那些小鬼虽然型瘦小，可一旦攀咬住就很难挣脱，即使被甩开也立刻又扑上来。且它们数量众多，有的控制龙，有的抓住龙尾，无论丘禹如何挣扎，还是免不了被压制。

    被撕扯拉裂，血注迸。小鬼们激动地吱呀叫，享受难得的盛宴。龙腹很快被撕咬开来了，小鬼钻腹，啖其五脏六腑，把拽碎生吞，连一血也不放过。郁的黑血散发着腐坏的臭气，有的厉鬼尤其喜，即使到地上也要爬过去净了。丘禹的惨烈痛叫在山谷间来回震，绵延不绝。

    场面血腥恐怖，不少观刑者看不去了，捂住了耳朵，回过去避免直视谷的场景，还有的忍不住作呕，直接离开了刑台。

    龙族们躁动起来，有的怒吼叱骂，有的忍不住想越过阻拦前去谷营救同族，冥界不得不动用武力镇压反抗，双方几乎扭打在一起。

    场面开始有混。这时，忽闻观刑台一声咆哮！

    龙王怫然，行突破了天侍者的压制，竭力向山谷扑去。他双瞳翻幽的寒冷的蓝光，如同雪鬼世，吓得旁边的监刑官连连后退，一时竟没有压制得住他的。

    然而，那蓝光只是闪耀一瞬，手背上隐藏的禁字金光大亮，符咒生效，育的龙威行被压，龙王吃痛地惨叫，重新跌回了地上，两个天侍者连忙施法把他架开。

    “不能让龙族靠近谷！”冥帝指挥镇压，冷笑：“哼，冥界可不是任由放肆的地方。”

    同印仿佛在历经一场浩劫。左手完全被符咒的金光笼罩，脉连心的剧痛让他抱着手蜷缩成一团。天侍者还对他施了法术，如雷电一样生生鞭笞在他上，震得骨都要断开。

    他失神地望着不远的谷，很疼，每一寸骨血，每一次呼，都疼得他汗不止，脸已经完全汗了，衣服贴在背上淋淋的，太搐着战栗，几乎要他厥。

    即使这样，他仍然想撑起站起来，双实在得厉害，他就奋力用手往前爬，一步一步从观刑台爬去，爬得很慢，每一步都要停一，气，再继续向前。跟着他的天侍者被他的样没想到他意志竟然如此刚，不知要不要继续施法，观刑台三界各族噤若寒蝉，看着他用狼狈的姿态匍匐，纷纷退让回避，留一条来让给他。

    冥界的泥土重而腥臭，他爬得满手满都是泥，很快上也是一酸腐的味，睛被过重的汗糊得几乎睁不开，仿佛刚刚大哭了一场。再几步，连衣服的袖也被石勾破了，鞋掉了一只，他就赤着脚继续。

    山谷里的龙族丘禹声音开始渐渐弱去，再过一会儿，就完全湮灭了，只剩厉鬼贪婪的咀嚼，即使现在真的能把丘禹捞上来，也没有意义了。

    就连冥帝都没再说话，屏息看着这一幕。

    昔日北海龙王，不可一世的霸主，像一只冥界最低贱丑陋的腐尸鬼手脚并用地爬行，原本英俊的面容肮脏不堪，汗混合污泥糊得满脸都是，衣服少了一只袖，脚上的肤被石划破，血来，随着爬行一路拖一条细的崎岖的血痕。

    但他还是定地、毫不退却的往前爬。从观刑台到谷，不足百步的距离，他爬了一刻钟，到了谷的时候，已经半力气没有，直倒在地上哼哧哼哧气。

    这是要投谷自绝吗？

    这可不好。今天要龙王来观刑，本意并非想要龙王自尽，如果龙王真的在冥界了事，冥帝很难和玄乙天尊代。那是六御上神，他最好还是不要得罪。

    “你们俩，还看着什么？”冥帝吩咐天侍者：“还不快把龙王拉开？行刑结束，都散了。”

    侍者领了命，又要施法阻拦龙王。然而龙王竟然撑起，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冥帝看急了：“他……他这是要投谷！快！阻止他！”

    天侍者默念法诀，掐指运气。

    同印却毫无挣扎的迹象，其实他连冥帝说了什么都没有听到。他站在谷，腥重的腐臭的血味飘上来，他了一，同族残余的气息让他一个惘然的表。

    然后，他呼一气，两一黑，重重栽了去。

    神与传说

    同印梦到儿时，梦里是真实发生的事。

    那时候他龙角都还没全，也没有继承王位，尽族的老再三提醒他，海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但他还是喜游到海滩上去看各族的生活。

    当他能够变化人形的时候，他第一次走上了海滩，见到一家人类渔民正在吃饭。那渔夫看他还是个孩，分给他鱼羹吃，还留他在自家的船上过夜。

    晚上，他就和渔夫的孩一起睡，渔女给他们讲大海的故事。她说，海有龙族，龙族凶恶险，渔民如果不定期用活人牲祭祀，龙族就搅海，淹死渔民，北海的渔民苦不堪言。

    小龙听得很不兴：“不是这样的，大海本来就有涨退，有风暴雷雨，不是龙族刻意要淹死渔民的。”

    渔女又说，追溯到上古，龙族是共工一脉。神共工与颛顼打架没打赢，怒撞不周山，引发了天崩，才有了后来的女娲补天。共工是三界的罪人，龙族作为他的嗣血脉，也承袭了共工火爆的脾气和好战的格，所以从来不好事，惹得人神共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