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家们的手指 - 分卷阅读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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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了,不知听没听到。

    瓷厂离火车站不近,得走上十几里地。

    王彬背起行李准备走的时候,发现贺慎平已经在门等他了。二人了门,遇上早上刚给锅炉房开门的老哑。王彬不知这个驼背的老哑哪那么大的力气,是把他背上的行李给拽来,放到三车上,比划着要送他们去火车站。

    在瓷厂,老哑像个隐形人,他不会说话,也不跟人争抢,每天开锅炉房烧,再给锅炉房锁门,也扫扫地,,什么都,但什么都没人注意。连王彬这样在瓷厂好几年的人都没跟他打过

    老哑拉着王彬和贺慎平,持要两人坐到三车上去,要载他们去火车站。王彬和贺慎平哪里肯,僵持了一会儿,王彬说再争去他就赶不上火车了,老哑这才松了手,有难过地骑上三车,蹬两脚一回,怕两人跟不上。

    等他们走到火车站的时候,太已经来了。

    这个火车站很小,不过寥寥三个站台,铁轨锈迹斑斑。

    贺慎平将酒坛揭开,不知是他酿的方法不对还是时间太短,一坛不像梅酒,倒有像梅醋。

    王彬闻了便说:“贺先生,你是不是也学江先生,酿一坛梅酒,等要走的时候喝?梅酒起码得酿个小半年,你现在挖来,可惜了,可惜了。”

    贺慎平把酒倒在王彬的饭盒、饭盒盖还有漱杯里:“不可惜,梅年年有,酒可以再酿。”人一分别,却不知何时能再相逢。

    王彬拿起漱杯,喝了一:“真酸哪……”他砸砸嘴,酸得打了个哆嗦,过了一会儿又扯了扯嘴角,看着贺慎平和老哑说,“你们说奇怪不奇怪,”他朝贺慎平举了一杯,“贺先生,弹钢琴的文化人;”又朝老哑举了一杯,却不知该怎么称呼,“……看锅炉房的;”最后他把杯贴到自己的,“还有一个偷贼!这样三个人竟然在一起喝酒,真是梦也没想到。”

    老哑看起来更难过了,一张满老年斑的脸皱在一起,浑浊的睛里有血丝。他弯腰,在自己的左边袜里掏了掏,掏一颗老旧的五角星,又赶回去,再在自己右边的袜里掏了掏,掏钱,于是到王彬手里。

    刚好是十个的钱。

    王彬推辞,老哑,两人相持不,最后火车来的时候,老哑趁王彬看车的工夫,将钱到了他的背包里。

    火车停了,王彬拎起放在三车上被脸盆和一零碎,还有仍发着酸气的杯饭盒,上了车。

    他在车窗里挥手,看见贺慎平袋里的笛,于是喊:“贺先生,首曲吧,你老对着火车站的那首。”

    贺慎平拿,朝着这趟绿火车开来的方向,了起来。

    他想起玉阁和玉楼很小的时候,顾嘉珮教他们唱:

    亭外,古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山外山

    玉阁最喜那句“去去莫迟疑”,玉楼却更喜“来时莫徘徊”。

    他想着往事,脸上浮起久违的笑。

    在穿过整座站台的绵笛声,突然地,一声少年独有的、带着试探意味的“爸——”从贺慎平后的车厢传来。

    笛声戛然而止。

    一声更响的“爸!”再次从后方传来,这次声音更近了,更快地击在了贺慎平的后脊梁骨上。

    贺慎平还没来及转,就被一双手臂从后抱住了。

    等他转的时候,才发现那姿势有多奇怪:贺玉楼抱着温月安,腾不手来,温月安张开的双臂悬在空,过了片刻又上收了回去,小声喊:“贺老师。”他仍是一副童音,语气却并不像小孩。

    贺慎平了一

    可能想念真的积攒了太久,他张开嘴后竟只剩一句责备:“玉楼,你怎么把月安带来了?”

    温月安说:“贺老师,我求师哥的。”

    贺慎平问:“嘉珮知吗?”

    贺玉楼说:“我妈差了,玉阁吵着要跟去,家里只有我和月安。爸,别担心了,我们明天就走。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旁的都没带,就带了一整背包的书,都是贺慎平从前喜看的。

    “还有一本字典,爸,你信里说在教人写字,月安就叫我带一本过来。”

    贺慎平拿起字典,说:“等我一。”

    他走到车窗边,趁着火车还没开,将字典递给了王彬。

    王彬接了,兴得不知该说什么,想了半天才一连声说:“谢谢,贺先生,谢谢。”

    贺慎平:“我原该教你的,那日江先生写的是苏轼的后三句:‘回首向来萧瑟,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王彬默念了几遍,笑起来,不似之前那带着嘲讽意味的笑,黝黑的脸,有憨的样:“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是比英雄好些。”

    火车开动了,王彬远远朝月台上仅剩的几个人喊:“保重。”

    回瓷厂的时候,老哑还是蹬着三车,这次上面载的是温月安和贺玉楼带来的书。

    快要到瓷厂的时候,老哑停了车,比划着叫他们等等,然后把堆在厂墙一侧的柴和煤抱到三车上,让两个孩藏到柴火煤堆里,把人顺利带了瓷厂。

    白天工人上工的时候,贺玉楼和温月安就躲在锅炉房里看书,老哑负责照看他们。等工人都了工,老哑便他们往贺慎平画画的地方带。

    贺玉楼拿先前温月安在纸上画的杯,贺慎平看了,睛一亮,显然是满意的,却不急着夸奖,只问:“是谁画的?”

    贺玉楼说:“月安。”

    贺慎平仔细再看了看,说:“玉楼,你看,月安也把你的名字画去了。”

    贺玉楼看一温月安,笑起来。

    温月安看向一边。

    贺玉楼说:“爸,能不能两只一样的杯,月安和我一人一个?”

    贺慎平:“先前在信里答应了你,施釉烧窑的时候便多留了两个杯,是我跟厂里买的,原是怕画坏了才留两只,那你仔细些,两只都画好。”

    怕被人发现,屋了一盏小灯,贺玉楼捧着一只杯在灯琢磨图案,温月安捧着另一只杯看灯的贺玉楼。

    贺慎平在一只没有上釉的白瓷镇纸素胎上绘青,一边画一边告诉贺玉楼和温月安釉上彩与釉彩有何分别,应注意什么。

    贺玉楼在纸上练了好多遍,有了把握便在杯上勾勒起线条。

    他画完纹样,睛也不抬,可却像了只睛什么都能看见似的,勾着嘴:“温月安,你不画画,看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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