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花笑 - 第157章 他的木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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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木塔

    裴云暎最终还是没现。

    裴云姝派去的人回来说,裴府的侍卫称,裴云暎昨天夜里门去了,似有公务在,到现在未归。

    裴云姝便:“原来如此。”

    语气有些遗憾。

    陆曈倒并不在意,她今日过来,本来也要先为裴云姝母女诊脉。又说了几句话,便先去瞧摇篮的小宝珠。

    说来庆幸,当初宝珠生九死一生,势凶险,看着令人担忧,然而此祸一过,似乎真应了否极泰来一说。“小儿愁”竟似没在小姑娘上留任何影响,她逐渐由孱弱得壮实,虽然因早产显得比同龄婴孩略小上一些,却健康有力。

    被陆曈摸着手,宝珠黑亮的睛便一眨不眨盯着她,并不怕生的模样。

    陆曈与裴云姝说了宝珠的近况,裴云姝登时松了气,悬着的心暂且放回肚里,又双手合十连连谢上苍保佑,说得了空闲一定得去万恩寺捐些香火。

    见宝珠无甚大碍,陆曈又给裴云姝诊脉。

    比起宝珠,裴云姝反而需要调养的地方更多。

    当初因“小儿愁”之毒,裴云姝不得已同意产,产时失血耗气,营卫两虚。后来生宝珠,又担忧宝珠,其还伴随着与文郡王和离、搬离郡王府,大约心之事太多,忧思过重,血虚营分不足,卫虚腠理不固。

    陆曈就给她开了些扶气固卫、养血调和的方

    这一忙活,半日就过去了。

    到了晌午,快至用饭时,裴云姝就拉着陆曈去厅堂,笑:“家里人少,饭菜简单,陆大夫不要嫌弃。”

    陆曈随她步厅堂。

    厅堂光线明亮,正放着张简单四方桌,几把宽椅。几个婢女正将菜往桌上端。

    陆曈与裴云姝在桌前坐了来。

    和仁心医馆不同,陆曈回一趟仁心医馆,杜卿满桌大鱼大,连馒都是人脸大,生怕把人饿着。裴府的吃却要致许多。

    有与米合煮成的金米,盛在掌大的青瓷碗,颜粒粒分明。有煮得的豆腐羹,清淡又滋味丰富。笋鲊、脂麻辣菜、冻三鲜、金橘团……菜也有,白炸鹅个煎小都是用草的碟装着,上面缀些时鲜朵。

    每样分量不多,卖相却很漂亮。

    裴云姝给陆曈盛了一碗姜橘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不会厨,从郡王府带来的丫鬟也不会。这府里的厨原本是在酒楼里菜的,被阿暎替我请了回来。我也不知你吃什么……”忽而又想起什么,把放在边上的一碟心挪至陆曈面前:“对了,陆大夫尝尝这个。”

    粉盛在翠绿荷叶状的瓷碟叶舒展,如新摘清荷般,总让人想起夏日池边的晚风。

    陆曈一怔。

    是盘荷酥。

    裴云姝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陆大夫趁尝尝,阿暎说你喜吃这个。”

    陆曈握着筷的手一顿:“裴大人?”

    裴云姝笑起来:“我实在不知你喜吃什么,那天正犯愁拟着菜单,恰好阿暎过来看宝珠,就顺嘴问了他一句。”

    “本也没指望他知,不曾想他还真说了来。”

    她看向陆曈:“陆大夫真喜吃这个?”

    沉默一,陆曈:“嗯。”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裴云姝有些奇怪,“他怎么知陆大夫喜酥,你同他说过?”

    陆曈想起在南药房的那天夜里,自己藏在那间废弃布满尘埃的库房,吃完了裴云暎带来的那篮荷酥。

    其实那篮心究竟什么味,她已经忘了。当时又累又饿,隻填饱肚,并无心思细细品尝,依稀觉得是甜的。

    陆曈回过神,温声回答:“许是之前在郡王府时与裴大人提起过。”

    毕竟那时候,她和裴云暎也算在文郡王府相过一段时间。

    裴云姝,望着陆曈,语气似有意:“这样看来,陆大夫与我们家阿暎还是很熟的。”

    一刻,她凑近,里闪过一丝狡黠:“不过,这么久过去了,怎么没见你那位未婚夫呀?”

    陆曈:“……”

    她默默夹起一块荷酥,决定以缄默回避这不知如何回答的问题。

    这顿饭吃得很是艰难。

    裴云姝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对她素未蒙面的“未婚夫”抱起十二万分的兴趣,旁敲侧击地打听起来。

    这人本就由她杜撰而来,只能糊应付过去。一顿饭吃得陆曈脑隐隐生疼。

    待用完饭后,宝珠已睡了。这个年纪的小孩儿一日除了短暂的玩儿,大分时日都在吃睡。

    陆曈见还有些时候,裴云姝饭间曾提起过近来不知是不是抱宝珠抱得多,腰总是酸痛。陆曈探过,知晓她是劳损于肾、动经伤络,又为风冷所侵,血气击搏,所以腰痛。便让她屋里去,俯卧在床,在她腰放松。后又取腰关、三焦俞、肾俞、大俞、秩边、环……等一位用先泻后补法针刺。

    待这一事务成,裴云姝腰痛果然减轻了许多,陆曈又开了些汤剂的方嘱咐芳姿。

    忙起来总不觉时日逝,此时太渐渐西沉,黄昏又到了,残照着外的院一片红,宝珠也从睡梦惊醒,咿咿呀呀地找娘去。

    屋上灯,裴云姝觉冷,屋换了件厚实些的丝织锦衣来,一就瞧见陆曈背对着人,正站在厅堂里悬挂的挂画前看得认真。

    裴云姝走过去,跟着看向墙上画,问:“好看么?”

    陆曈:“好看。”

    其实她不懂书画。

    幼时只听父亲说过,古人云,画人最难、次山、次狗、其台阁,一定耳,差易为也。什么“画有八格”,什么“意得神传”,她听得一知半解,似懂非懂。

    她从来静不心品味这些山意境,还不就是张画儿?

    因此每每瞧见陆谦陆柔说得时,总万分不耐烦。

    但后来在落梅峰一个人待得久了,渐渐被磨平,有了大把空闲时间,渐渐也能品一二。

    陆曈盯着墙上的画。

    绢素匀净,墨清晰,其间画着个穿淡裙的少女倚窗作画,窗一片丛,蝴蝶翻飞。画上少女低眉拭泪,满腹心事难言,笔极为灵动真,真有“还似间见,双双对对飞。无端和泪拭胭脂,惹教双翅垂”之意。

    “这是我母亲所作。”

    侧传来裴云姝的声音。

    陆曈有些意外。

    先昭宁公夫人?

    她对这位昭宁公夫人的印象,仅仅停留在杜卿和金显荣嘴里那位,在叛军手里最终被夫君抛弃的妇人画面,不曾想在此画窥见完全不同的一面。

    裴云姝望着绢画,怔了半晌才:“我母亲很作画。”

    “我和阿暎小时候,母亲还在时,每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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