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花笑 - 第148章 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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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佩

    “你学医多久了?”

    陆曈一怔,回看去。

    少年坐在屋小几前,用力扇着手蒲扇,药罐发“咕嘟咕嘟”沸腾的声音,白雾蒸腾起来,将他神模糊得不甚清楚。

    他总是亲自为陆曈煎药。

    纪珣的车夫曾主动提替他代劳,却被纪珣拒绝,隻说熬药的火候时辰不对,药效也不对,持要亲自熬煮。

    陆曈不明白他,一个看上去养尊优的少爷亲自熬药,为的却是一个萍相逢的过路人。

    纪珣要不就所图匪浅,要么,就是个好心泛滥的大傻瓜。

    默了默,她:“我不是大夫。”

    “你之前打开医箱时,里面有桑白线。”纪珣揭开药罐盖,看了一,又把药罐盖重新推了回去,没再继续往里添火了。

    陆曈猜不透他想说什么,隻好:“跟旁人胡学了一,算不上会医。”

    闻言,纪珣轻轻一顿。

    过了一会儿,他才摇:“盛京有太医局,你若想真心想学医经药理,可去太医局学。”

    太医局?

    陆曈蹙起眉。

    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但从对方话里,隐隐也能猜到一

    陆曈隻觉荒谬。

    “纪公说笑,”陆曈:“我一介平人,怎么能去你说的地方?”

    她想,这位优越的少爷,大概从未尝过平人生活,不知平人与贵族之间无形的门槛,足以隔开很多很多。

    “无妨,”他依旧端坐在药炉前,淡声开:“你若将来到了盛京,可到乐坊纪家来寻我。”

    他说得很是认真,不像玩笑。

    陆曈一愣。

    窗外不知从哪里飘来的一片落叶,落在书案上,她低捡起落叶,心不在焉地捻着,觉得自己的心也像那柳叶一般,糟糟的。

    过了一会儿,她低声:“我不会去盛京的。”

    她当然不会去盛京的,她上有芸娘亲自的毒。

    其实曾过那么一瞬间,陆曈想向这位盛京来的少年求助,将自己一切和盘托,求他带自己逃离沼泽。

    但最后没有。

    纪珣能发现“寒蚕雨”,却没有发现芸娘在她的更早的毒。她一日不解毒,一日便要受芸娘的辖製。

    芸娘的,除非主动,绝不会被人迫着给她解毒。

    想要活着回到常武县,她只能留在落梅峰,继续另寻时机。

    手那片柳叶被得皱的,看不原来模样,陆曈把手伸窗外,摊开手,那片柳叶便飘飘摇摇地坠落去,渐渐地看不见了。

    纪珣的药好似很有效。

    陆曈上的寒毒一日比一日微弱。

    慢慢的不必裹厚重的毯,穿着单衣也不会觉得冷,有时窗外的日太大,晒得她还觉得有些发

    “你的毒解了。”纪珣对她说。

    陆曈:“多谢。”又抿:“我没有银付你。”

    “不用银。”

    他把一张纸递给陆曈,连带着几包捡好的药材。

    “这是药方,你所之毒我过去不曾见过,为防万一,多备了几副药,你再煎服几日,或许更好。”

    陆曈问他:“你要走了?”

    纪珣:“我在这里耽误太久了。”又:“我多付了五日房钱,你可以在这里多休息几日,”

    陆曈没说话。

    他走到陆曈边,窗外一大片青翠绿意,少年姿清隽,濯濯如月柳,望着她的目光像苏南桥上的的。

    他说:“十七姑娘,日后受了伤要及时医治,你是医者,更应该懂得这个理。”

    “我走以后,切勿讳疾忌医。”

    陆曈沉默良久,轻轻“嗯”了一声。

    第二日一大早,陆曈起,没等到纪珣如平日一般的敲门。

    想了想,陆曈推开门,一就瞧见隔屋屋门大开着,待走去,不见纪珣和车夫的影,就连屋里堆放的行和他们自己的杯盏也不见了。

    纪珣走了。

    没有与她打招呼,没有知会任何人,就在这个日的清晨,或许天光还未亮,她还尚在睡梦,这二人便悄悄走了。

    陆曈站在空的屋里,忽然没来由地到一阵失落。

    很奇怪,当初纪珣带她过来时,她满心不愿,冷看着这二人折腾。然而半月过去,纪珣每日给她煎药把脉,关心她的病,他是于医者对病人的关切,但那耐心与温和却让陆曈恍惚看到陆柔。

    从前在常武县生病时,陆柔也是这么照顾她的。

    明明他的清冷与疏离,古怪与沉默与陆柔截然不同。

    又或许是因为她一个人在落梅峰里呆了太久,这些年除了芸娘,不曾与人这般亲近的相过。这半月没有芸娘,也没有试药,她被人关心照顾着,像是日午后坐在打盹儿间,偶然尝到的一颗麦糖,这颗糖弥漫着清苦药香,却不似过往沉重,竟还生淡淡的甜。

    陆曈想,她一定是太久没有过离别了,所以才会在这时生不舍。

    “姑娘,姑娘!”

    楼掌柜的匆匆上来,瞧见陆曈,适才松了气:“还好您在。”

    他把手里捧着的圆形白玉往陆曈手里一

    “昨天夜里,与您同行的那位公付够了先前欠的房钱,玉佩我放家里了,本想今儿一早拿给他,今日一早人都走了。”

    “您既与他认识,这玉给您也是一样的,麻烦你将这玉带还给那位公,咱们客栈可不是占人财不吭声的黑店。”

    陆曈意识低看去。

    掌心白玉温冰凉,就如少年的神,总让人觉得遥不可及。她把玉佩的红绳拎起来看,能看清上面雕刻的士抚琴图。

    与那人格外相称。

    陆曈攥白玉佩,对掌柜:“我知了。”

    纪珣临走时,在客栈多付了五日房钱,陆曈就在客栈多等了五日,等着那二人想起来玉佩回返,把东西还给他们。

    但纪珣一直没回来。

    她想,或许纪珣是忘记了,又或许是记起了但懒得回来拿。他是盛京门的少爷,一块玉佩于他而言不算什么,就如苏南的这一场相遇,不过是对方纷繁的人生里,并不重要的一段。

    纵路过野地的一段风景,看过即忘而已。

    她把纪珣买给她的、那柳叶的新裙脱了来,仔细迭好放医箱,连同那块白玉佩。

    那件漂亮的衣裙适合赏的河堤,适合宅门的园,适合酒楼店,适合街巷坊间……

    唯独不适合落梅峰的坟岗,以及充满血腥与断肢的刑场。

    它不适合她。

    最后一日过完,她去了刑场,再然后背着医箱回到了落梅峰。本以为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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