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真以为这位病人能找到自己,说明死的决心还不够定,还有治愈的机会。
“但你找到了我,说明还是有其他想法的,死亡并不是唯一的路。”
“没有。”病人说, “我还是需要去死,只是我还想带着他一起死。”
“……”
朝幸业的更疼了,他现在面对的不止是一个病人,还是一个有犯罪想法的偏执狂。
他没说什么“不能犯罪”这毫无意义的话,一个准备去死的人
本不会在乎这些。
“和他相的时候通常会带给你什么
觉?”
“安心,快乐,空虚,痛苦……大多数时候都痛苦。”
这些形容词未免有相互矛盾,但这就是他的
心。
他每天都在经历这些,和对方通话聊天的时候,亲缱绻的时候,都会
到短暂的愉悦,但到事后,激素
平快速降低,随之而来的就是
烈的空虚与痛苦。
他的大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他得到对方的前提是挟恩图报。
他从不曾真的拥有。
“很多时候,人的痛苦源都来自
边的人,有时候放手可能更能让自己轻松。”
“我已经在放手了。”
朝幸业心一
,意识到病人说的放手是自己去死。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想过和他分开,换一个新的环境生活?如果他不是救赎你的良药,就最好让他远离你的生活。”
“我不到。”除非他死。
“……”
“昨晚我们的时候,我掐住了他的脖
。”病人的声音很低,也很缓慢,伴随着雨声显得格外压抑: “他就算快窒息了,也没有反抗。”
朝幸业问: “你希望他反抗吗?”
病人却答非所问: “我知,如果告诉他我要死了,让他陪我一起去死,他会同意的。”
“但你没有这么。”
“我不能这么。”
直到此刻,病人脸上才浮现一抹痛苦的挣扎,声音里满是疯狂的味
,却又被理智撕扯着,此消彼
。
这一刻,朝幸业终于知了他来自己诊室的目的。
“我计划六天后死去。”
“但接来,我不能
时间待在家里,我会控制不住,就像昨晚一样,会试图杀死他。”
“但我不能这么。”病人安静
, “我的人生已经结束了,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朝幸业地
了
气: “那你需要我
什么呢?”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已经转化为了劈里啪啦的暴雨,雨珠砸在窗台上,溅室
,平添几分凉意。
这位陌生的病人抬眸,黑沉的底毫无光亮: “你只需要在我每天回家之前,扼杀我想杀死他的
望。”
-
“我救不了他,他对死亡已经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朝幸业摘镜
了
, “他来我这不是想救自己,是想救你。”
房间再次安静来,喻晗听见了沙沙声,分辨好久才恍然,好像是雨
落在树叶上的白噪音。
听完医生的回忆,他第一反应竟然是自己今天没带伞,而邮局到停车位还有些距离。
贺平秋那天早上应该也没带伞门。
因为没记错的话,那天贺平秋晚上回来后,他在对方上闻到了一
的味
。
但很奇怪,司机杨知应该会在车里备伞才对。
是拒绝了司机撑伞来接,然后自己淋着小雨走到了停车场吗?还是在回到家之前,在小雨里了
烟?
但那天没有嗅到烟味。
“喻晗?”
“……嗯?”
医生的呼唤製止了喻晗发散的思绪,他回神,和朝幸业对上视线。
这一刻,他才迟钝地听到沉闷的一声重响,是心臟被重锤敲击的声音。
但袭来的不是剧痛,而是尸僵一般的麻痹,以心臟为
心快速席卷全
,以至于他都无法呼
了。
新年过后的这两个月里,喻晗对不过气的状态已经十分熟悉,但此刻他才
受到,原来
不过气的痛苦也有分级。
没有最苦,只有更苦。
比不加糖的咖啡还更让人窒息。
这一刻,喻晗到无与
比的绝望。
他突然意识到,就算如今的他回到五个月前,也挽救不了贺平秋。
贺平秋的生死并非薛定谔的猫,而是无论哪个时空,哪条时间线都会达成的必死结局。
现实不是童话书,救赎只是古老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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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52个红包,章
一封信(大概),更新会一直持续到凌晨,大家可以早
休息,明早再看
。
第六封信
窗外的沙沙声很快转为了哗啦啦的暴雨,就像那秋末的七天一样。
一雷响起,惊醒了迷怔的喻晗。他缓缓抬
,问: “那些礼
,是你帮他寄的?”
“是我。”
“……糕呢?”
“糕是他提前选好的款式。”
喻晗没再声,垂眸看着桌上的咖啡,片刻后,他站起
,没有
别,朝着门
的方向离去。
朝幸业叫住了他: “喻先生。”
喻晗微顿,没有回。
朝幸业: “聊完你先生的问题,我觉得还可以聊聊你。”
“……我没什么可聊的。”喻晗看着的楼梯, “我没有付钱,不是你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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