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狂死后寄来的七封信_猫界第一噜【完结】 - 第6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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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有发抖,险些没说去: “……却在第八天自杀了。”

    朝幸业并不生气: “你想听实话吗?”

    喻晗: “不然?”

    “他来我这里并不是为了自救。”

    “那是为什么?”

    朝幸业叹了气,似乎对喻晗的追问到无可奈何。

    “理论上,这是病人的隐私。”

    “死人没有隐私,何况我是他丈夫。”喻晗显得有些咄咄人。

    气氛沉默来,朝幸业挲着茶杯,似乎在思考怎么开

    “他是突然找到我的,也许是经人介绍,也许是凑巧,总之他没有说。本来没有预约的我不会待见任何病人,奈何他使用了钞能力。”

    “谁会拒绝钱呢?”

    喻晗神经绷得很,生怕一松懈,有些绪就会决堤。

    朝幸业: “他和我说得不多,甚至没用真名,每次都穿着一的风衣,着黑罩,我从没见过他的样,只知他的右是假肢。”

    喻晗闭了闭,脑里几乎立刻模拟了贺平秋走这里的模样。

    他应该是郁的,冷漠的,即便面对医生,也将自己牢牢地封在壳里,不肯吐真材实料。

    朝幸业回忆: “当时我问他,既然五年前就检查了重度抑郁和焦虑,为什么现在才想治疗,是有什么契机吗?”

    喻晗都能听到自己气时,因颤抖在腔里发的嗡嗡回音。

    “他怎么说?”

    “他说,他准备好去死了。”

    喻晗一时没有反应,窗外的风拂过,将他的睫得打颤。

    那天的雨很大。

    面对诊室里陌生又封闭的病人,朝幸业久违地疼。这是对方第二次来了,昨天在这里坐了一天,一句跟自己有关的事都没说。

    “你喜雨?”

    “嗯。”病人这次竟然开了, “一到雨,他就会来到我边,有时候是和我一起看书,有时候是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他是你的?”

    病人好像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很久以后才轻声: “一个被我求了七年的人。”

    “可听你描述,他不像是被求的表现。”

    “他演技很好,以前过群演。”病人说, “我有时候也会被迷惑,觉得他好像真的我。”

    “他为什么要演?”朝幸业尽可能引导。

    “因为他欠我的。”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不是我这么觉得,是他觉得自己欠我。”

    朝幸业将窗打开了一,让雨声透

    “如果他在演,不用特地挑雨天。”朝幸业劝解, “也许这会儿他就在想你。”

    “不会的,没有我在他只会到轻松。”病人油盐不, “是因为一到雨天,我不存在的就会很痛。”

    朝幸业看见病人捋起脚,短暂地了一自己的“钢铁骨”。

    病人说: “这条是我们一起车祸后截掉的,他认为自己有责任……他很愧疚。”

    朝幸业并不这么觉得: “你知吗?其实有时候,愧疚,与责任不必分的那么清楚,人是很难纯粹的,毫无原因去一个人的,想让愧疚与责任持续七年并不是一件容易得事。”

    可沙发上的病人毫无反应,死气沉沉。

    “你很悲观,这样多久了?”

    “不是悲观,是事实。”临了,病人又低声, “五年,也许更久一。”

    朝幸业觉得他简直就像个算盘,拨一才能动一

    他问: “你之前看过医生吗?”

    “嗯。”

    “医生怎么说?”

    “重度抑郁,焦虑,边缘型人格障碍,伴随睡眠障碍和轻度迫症。”病人不以为意, “他太夸张了。”

    “……也许并不夸张,你有吃药吗?”

    朝幸业看见对方微微摇,他问: “是一次都没吃过,还是吃过但又自己断药了?”

    朝幸业没有得到回復,或许是病人觉得他问得太多。

    但从病人已经十分习惯自己负面绪的态度上来看,大概率是从没吃过药。

    一个有自我,同时自我认同又比较低的病人。

    很矛盾。

    “既然这么久了,为什么昨天会想到来这里呢?”朝幸业问得更了些, “是有什么契机吗?”

    这次的沉默格外久,窗外雨声阵阵,淅淅沥沥地听着很舒服。

    对方说: “我准备好去死了。”

    朝幸业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病人垂眸,低声说: “之前准备过很多次,但没有舍得……他演得太真了。”

    他会在拿着刀切菜的时候走神,想象刀刺心臟的觉,会在落地窗时,恍惚地想象和怀里人一起跌楼的场景,也会在坐车时冷静考虑,如果当初车祸后他直接死掉就好了。

    这些想法无孔不,充斥着在生活的每一个瞬间。

    但他从来没有自残过。

    他残肢的截面已经够恶心了,不想再增添新的丑陋。如果有一天他要伤害自己,那必然一击毙命。

    “有好好和他聊聊吗?”

    “不想聊,我没法分辨他话里的真假。”病人想了想说, “……也没有必要了。”

    朝幸业虽然觉得这次的病人很棘手,但还是本着收了钱就要负责的态度,努力去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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