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之环 - 第拾卷 晴空：Ⅱ 地面的明星

    2地面的明星

    徐语辰彷彿从来没存在过。

    那并不是小孩赌气要离家走，而是真正的，想要跟自己的哥哥、跟过往的自己断绝关係。

    徐语辰似乎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了，或是丢弃了──不止钱包和存摺，就连文、课本、巾、衣服等各琐碎的用品，竟然全数消失。

    如今四四方方的书桌只馀一盏檯灯，连纸屑也不剩。曾几何时，鐘塔模型和勾在上面的天使钥匙扣都安份地待在桌，如今也许瑟缩在主人的行李箱，随着主人的脚步而颤颤巍巍。

    徐语辰所理的并不只有属于自己的品。当徐斐然清其他品时，他很快察觉到相簿全不见了。

    这意味着，徐语辰决意斩断兄弟两人的羈绊吧。

    不所料，他连电脑里、手机里的相片资料和影片资料全不放过。两人在床上朦胧的第一次的影片，也被翻了来，彻底删除。

    没有回忆，不剩怀缅。

    到底这个不再称得上是家的屋里，还剩什么？

    轻轻抚摸着徐语辰的书桌，回忆着少年坐在这儿专心致志地学习，优秀得让人惊讶。小时候的徐语辰，虽然乖巧驯良，但是对于学习并没有如此衷。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也许是不想添麻烦，徐语辰很少会为了课业问题而打扰哥哥。待到比较空间的週末，就会把过去一星期所累积的问题重新思考，午才会向徐斐然请教剩的难题。

    在这书桌旁边，徐斐然在阅读题目时总会刻意弯，与少年的相贴。听着他的呼，看着他的微笑，握着他执笔的手；转时，嘴往往会轻吻到他柔顺的发。

    为什么会这么喜呢？喜到，一旦视角失去了他的影，就不想再活去。

    陷了病态恋的自己，除了，竟然没有别的执着。

    因为唯一的执着是徐语辰，所以他从来没有主动放手；但对于徐语辰而言，即使生命抹去「徐斐然」这人，他仍然有活去的动力，所以他才能走得这么乾脆。

    「我真可悲啊。」

    徐斐然漫不经心地自嘲着，忽然想起弟弟送给自己的各礼，大都保存得不错。他走回自己的房间，床的玻璃瓶不正是好好的放着吗？

    冰冷的抵上肤，带着海滩味的瓶，记录了两人曾经亲密快乐的夏天，令人不禁将眉舒展开来。指尖的对岸，一颗颗星砂因徐斐然的摆而新的平面，依旧丽。

    他躺在床上，发跟着手的星砂倾斜向左边。

    本应在天上的星星，怎么会跑到地面呢？

    他打开玻璃瓶的栓，从里面拈几片天空的碎片，仔细端详。

    在地面，真的有这么痛苦吗？

    受着星砂那近乎虚无的，徐斐然再度闔上瞼，瞬间让黑吞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