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之环 - 第拾卷 晴空：Ⅰ 望天

    1望天

    一直在天空的梦里回不止。

    直到第二天午，无论是抑或神，终究是支撑不住了。

    天气变得清凉了不少，想是冬天将近。伏在床上的徐斐然半睡半醒，翻来覆去，忽然被一针针的寒意刺醒。他缓缓地睁开，所见的一切跟梦前没有分别：充满棱角的房间依然是一片空虚，透落墙上的光，反墙漆那死寂的白；几分鐘过后，光线仍逗留在这位置。

    他自嘲地牵动嘴角，拖着乏力的肢爬起来。

    徐语辰不在。

    再次认到这个事实，此刻徐斐然的绪已不再翻，馀伤的海浪，因着力而轻轻拍打岸边。

    看似回復平静的大海，永远在天与地之间摇晃。

    睡了一天半，后脑、左右两侧、都整个作痛，还有眩，十分难受。另一方面，肚也直饿着，咙乾得似吞了沙粒，想用稍稍滋却发现连都没有，只觉睛。

    回去自己的房间，添了外；走到客厅，倒了杯，吞痛药，上回復了神。他这才开始了平常的活动，梳洗、煮快熟麵、。事后，他本来想打扫一，但地板很是乾净，看不见明显的灰尘，看来弟弟离开前不但把自己的东西带走，还把整个房收拾过。

    男坐在沙发上，着，继续思考往常週日的行动。

    过去，他的世界一直以徐语辰为心，难得的休息日总会留在家里。除非是跟弟弟一起，否则鲜少外。

    棋，租些影片来看，或而指弟弟的功课，或而坐在沙发上谈天说地。

    那平淡的日，忽然变得很遥远。

    到底有多久没看过徐语辰真心的笑容呢？

    掰着手指，一隻隻手指顺着时间而屈曲，直到两手都握成拳。徐斐然茫然看着自己的双手，最终还是疲惫地甩到大两旁。

    数不到……

    徐语辰留在他边并非怨恨，但是，也非关幸福。

    徐语辰说过，他是为了一双能在天际飞翔的紫羽翼。

    那么昨日的离开，到底意味着什么？徐斐然并不懂得。也许徐语辰已经从他的上取得了翅膀的鳞片，也许徐语辰放弃了这心愿，也许他的翅膀在不自不觉间消失，变成没价值的人了。

    少年所追逐的翅膀，到底意味着什么？

    如果，少年的心如此地依赖他。

    如果，少年从那一刻便被自己所彻底俘虏。

    如果，少年此刻亦然。

    如果……

    少年还牢牢记住数年前的夜晚，他们站在路对面，天桥旁边；没有将目光放向地面的人群，而是陶醉在上方的另一个国度，无休止地幻想着、渴望着……

    ──我想跟哥一起飞到天空上。

    不知何时，陷思索的徐斐然一把冷汗，汗衫微。他伸手往额上一抹，吐了凉气，斜瞄向沙发上的《暗示学》，顿生躁意，当即把它埋旁边小木柜的屉里，用力关上。

    他再度提起右手，想要拭额上的汗，却发现本施不上力气。

    「我……我怎么会跟你说这话？」

    他咬站起来，脚跟发颤着，慢慢扭转，将转向客厅的窗，抬。

    天空丽得惊人。

    他以为球上会浮现一个蔚蓝的世界，但随着时间动到午，天空也变得极其明媚。上空是柔和的青蓝，秋天的太悬在远商业大楼之上，向四面扩张着光之网，飘渺的云端被破了一层又一层的金，彷如宝盒。

    徐斐然略显笨拙地爬上沙发，打开窗，清的风徐徐来，没有城市的废气味。

    那是来自的风。

    不一会儿，薄云挪开了它的幔帷，躲到看不见的楼后；剎那间，天地被光明所覆盖。徐斐然的左边脸颊被烙上白的光，有刺，但他没有就此闭、或是退开。

    轻皱着眉，不由自主地向天空靠拢一步，让更多的光照耀到上。

    温柔的力晒在他的上，变得十分和。

    「……没有拘束的天空，果然，得不太真实吧？」

    这世上，到底有谁能够摆脱地面的枷锁，飞往云间？

    徐斐然迷惘地，向辉华的天空伸手，受着在指间化的度。

    然后，光芒渐淡，最终跟随太的轨跡而消失于城市的后方。幽暗的泥影再度压，肤瞬间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