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因果 -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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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果的妈妈早年是模特,这是忠难在父母闲聊之间偶然得知的,至于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们也未曾提起过,只说她年轻时有多貌,多少男人追,因果简直就是复刻版的她,只是有些死气沉沉。

    齐刘海,低尾,着蓝白宽松校服,素面朝天,没有那么令人一惊艳,但总归是个好看的小姑娘。一开始是这样的,可慢慢的,她发越来越,有时候刘海会到遮住睛她才知剪,随意地拿扎个辫,歪歪斜斜,松得很。

    忠难在楼漫无目的地划着手机等待因果的现,这对他来说像一场不谋而合的约会,这样的况少之又少,因果和他成日忙于学习,还从未以便装一起行。他本想回去换衣服,怕她打开门没见着忠难又闹脾气不去了,无论如何去医院才是等大事,其他的就权当赠品。

    不知过了多久,门才终于开了,忠难抬起来,见因果探一只,不同于平日的沉,有些许明媚的目光,乌黑的发齐齐地向,她似是为了遮盖那半睁不睁的可怜睛,上了单边罩。她推开门,嘴上一抹豆沙,白亮的妆抹去她所有的暗淡无光。大号白衬衫整一个扑来挡了格百褶裙一半,领系着和裙的蝴蝶结领带,外披着他刚刚给的灰休闲外衣,鲜少能见到她细白的,往日都是被校遮着,一年到都不穿短校

    忠难看到她穿了他送的鞋,有些开心。

    是一双黑的小鞋,他经常期望着能看到她穿上,于是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比想象的还要适合她。

    因果见他看得神,随手关了门,他回过神来因果已经往楼走,他忙跟在后面,抬眸直直撞上她大后面一整块淤青,忽地追上去问她:“你大又是怎么回事?”

    她回一副“你说呢”的无奈神,又转回了自顾自往走。

    忠难跟在她后有很多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能说,于是边走边打开手机叫车,完了便跟她的步伐。记忆里他总跟在这个怎么也不大的女孩后,想拉住她的手,但她总要贪玩,不让他拉着,但有时候她又总是拽着他的手,叫他阿难哥哥。他们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因果差些没生来,忠难在哇哇大哭了她还卡在那儿,像是一个不愿来到世间的生灵,一个她母亲的灾难。

    车很快就到了,他们坐上后座,忠难问她吃过早饭没,她摇,说本来想吃的,但是发现面包过期了。他就像过去充当她父母一样地找到她最喜糕店,给她买最喜吃的甜品,因果好久没吃到甜了,每天就是面包,接着就是堂那呕吐一般的菜,味突然到了十多年来都未曾有过的甜,兴奋地要在爆开来。

    忠难看着她好像越发瘦弱的四肢躯,与她狼吞虎咽的,忽地说:“你比以前瘦好多。”

    因果看了自己细杆似的手臂,齿黏糊地说:“瘦不好吗?妈妈说女孩才漂亮。”

    他摇,“不好,会瘦病的。”

    因果托着腮,嘴上满是油,她盯着忠难一言不发,他的神自然而然就落在沾着油的上,于是她些微用舐了一圈,将油尽数收化在腔。但边角总是还沾着些,他伸手去抹,却被她盯得手僵,又收了回来。

    “你不喜吗?”她冷不丁地问,也没个指向。

    忠难不知指什么,就问她“什么”,因果突然把手指伸了嘴里,腹一阵蛄蛹,她在糕店来来往往当众之把手指扣里意图把刚才吃的甜都呕来,忠难被她这个举动吓失了,惊恐地拽着她伸嘴里的手说“你别这样”,她科科地笑着什么也没呕来,见他这副担惊受怕的样反而笑得更灿烂了些。

    “我这么瘦的原因,你知了吧。”她眨了眨,像是在宣告她的胜利。

    “为什么?”他也指向不明。

    “我妈要控制我的重,她说模特都会吐的,要是我不瘦成那样,就不是个漂亮女孩。”她说。

    忠难觉得这个话题应该到此为止。

    他带因果去医院挂了号,等叫号等了很久,因果都打起了瞌睡,她靠在忠难手臂上浅眠,他也不敢什么动作,只能盯着医院的叫号屏幕发呆,什么人去什么诊室,空的机械音播报着。因果偶尔醒过来问叫到她了吗,他说没有,她就接着睡,有时候她会靠在另一边去,他就会小心翼翼地把她捋过来靠在自己手臂上。

    又瘦又小,睫,一个脆弱的,还要覆盖承受不起的伤痛。

    恍惚之间听到“因果”二字,他摇晃着她醒来,因果有些睡惺忪地了诊室,没过多久就来拿着单说:“要检查。”

    “那我们走。”他说着要去看单上的地,却被因果掩了过去。

    “太贵了。”她淡淡地说这三个字。

    忠难皱着眉,把她手里的单抢过来,看了容和数字,拉着她的手就往上面写的地走,因果一直说“我不了,太贵了”,他突然站定,因果撞上了他的臂膀,往上对着他凝重的神,他说:“你睛要是真的问题了,以后会更贵。”

    她苦涩地垂着脑袋,任由忠难拉着她走。

    检查了一番来,还好没有什么大问题,药就行,忠难松了一气,但看到结果的因果却面很差,她说:“都说了没什么事,还要钱。”

    忠难在一旁缴费,因果看着从机里吐来的缴费单,一把扯了过来,看到上面的数字更是生气:“这么药就这么贵?”

    “还有检查的费用,其实还好了,我上次”他突然顿了一,“没什么,去窗拿药就走吧。”

    因果对他话没说话到很在意:“我没见过你生什么大病啊。”

    “小病。”他笼统地说。

    她觉得他不会说去了,于是去窗拿了药便同他离开了医院。

    “钱我寒假兼职还给你。”她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说。

    忠难说,“无所谓的。”

    “因为我妈已经谈过彩礼了?”

    他听到这话便转过去,因果直愣愣地盯着他,他不明白为什么话题会到这里,“这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看起来总把我当成一个‘迟早会你家的一员’来对待。”

    他不置可否,却也还要狡辩:“我只是”

    “看我可怜?”因果抛一个他无论如何都回答不上来的反问。

    他们的谈话总是如此戛然而止,有时候因果也明白是自己在挑刺,但她始终无法到心平气和地跟忠难面对面,他的存在从降生于世开始就在讽刺她的一切。

    回来的路上他们也一直没再讲话,他走在后面,不知不觉已经被她轻快的步伐甩开了一大截,抬她的人影已经上了一楼去,他忙加快了步伐要追赶上她,爬到距离家还有一层楼时突然听到一声咒骂,尖锐、熟悉,一瞬间让他有不祥的预涌上心

    “因果”他走到转折想喊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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