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烬余录 - 二、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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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可醒了?”帷帐之外有晃动的人影,她并没有回答,人影晃动着等待片刻,终于将帷帐掀起,卷在一旁金帐钩上。

    “公主,”来人是两位手捧巾栉的侍女,“婢来为公主梳洗。”

    她背对着来人不声。但那二人似是十分持,仍是在床前观望。她忍耐了许久,只好回:“去。”

    “这——”两人相对踌躇,似有些为难,“公主不起,将军定是要责罚婢的。”其一个人嗫嚅。诸人都知晓嘉国公主是最心的。

    然而她仍是并不开,两人在焦灼等待许久,才听得她答应:“好。”

    她坐起来,前来服侍的两人有一个人倒了一冷气。她无衣可蔽,周满布着浅不一的瘀痕。她低垂着睛,不去看两人的神

    她用尽了力气,反复试探仍是站不起来。侍女一人已在她床前支起镜台,开始为她穿衣,另一人自手打开妆匣。

    她抬起,她的影盛在面前圆光之,是个惨淡仓皇的白影。刚刚醒来,她的涩得发苦。她环顾四周,这里是她母亲寝东面的阁。她是几时睡着的?又是何时到得此?她一片空白。

    侍女的手指和梳齿碰到她的,她意识地挣脱,推开面前的侍女。“贱的婢!你如何敢碰我?”

    妆匣落在地上,珠玉琳琅跌得粉碎。她趁握住一截碎玉,就要向颈间刺去。两个侍女忙攥住她两只手,她死命挣扎着,碎片已经在她颈上划血痕。“放开我!”

    那两人更是攥死了她,掰着她的手指夺那片碎玉,碎片的锋刃割她手指里去,的血从她拳里落到前。

    “你们放开她。”忽有一男命令

    “可是——”

    “放开她。”

    两个全力约束着她的人一放手,她当即跌在床前。

    “小公主醒了?”

    她跌坐在地,握着那片碎玉,惊恐地注视着来人,甚至一时忘记了自戕。

    他上前来,单膝跪在她面前,一只手了她的手腕,直得她的手没了知觉,另一只手将她的手指一个个从碎片上摘来。

    “去取伤药来。”他转吩咐

    她全力挣扎,他欺压住她,低声:“若是你真想寻死,像你母后一样一条索吊死,不是比如今这样快些?”

    她一了气,孩般大哭了起来。若是当初她不曾犹豫,与母亲一起赴死,便不会落到如此地步。她这样一个懦弱的小人,背叛了母亲,理应受到惩罚。而他显然看穿了她的懦弱,更令她到万分耻辱。

    “小公主,”他等她哭声平复,“别蠢事。”

    她忽然狠狠地啐了他一,他怒吼了一声,住她的脖,僵持半刻却停了来,他伸手指,将面颊上她的津来,了嘴里。“臣多谢公主殿赐唾。”

    “你真是……无耻。”他这般无耻且反常的举动令她不知所措。

    他答:“我在你面前一无所有,当然也没有尊严和耻辱。”他在旁找过衣带来,将她的手系住。“以后你也是一样。”

    侍女已取过伤药来,他开始清洗她的伤。伤切得很,烈酒浇在她的手上,带来一阵阵新鲜的刺痛。“是不是很痛?自戕比这要痛苦得多,并不是你可以承受的。”

    他低着用白绢包扎她的伤。“你的手——以后恐怕无法再弹琴,连写字都会很难。”

    她垂着睛默不作声。

    “不过无妨。我是个野少教的人,并不喜那些东西。”

    她失笑,他竟然期待她去取悦他这样的贼吗?“逆贼——太哥哥、我父亲的臣们早有一日会取你项上人。”

    他闻言大笑:“你猜猜你的兄弟现在何?你猜又是谁为我开了城门?”

    她恐惧语结。

    “他跟你一样没,在我京前就饮了毒酒,甚至没有胆量作殊死一搏。”

    “你这逆贼,你闭嘴!”

    她终于再度惹怒了他,他当即将她推倒在床榻之上。她拼命地踢打尖叫,他压过来,手握住她的脚腕,直将她一双推到前。

    “我第一次你的时候,你反倒很温顺,是因为我的将士们都在看,所以害羞了?”

    他的力气那样大,她在他的箝制挣扎不得,绝望地呜咽了起来。

    他停了来。他并不享受女的哭叫。

    她脱离了他的压制,也不再反抗,只是将面颊埋在锦褥之,蜷缩在一旁低声泣。

    他低看着她,新雪一样的脊背上是一青红杂的瘀伤,皆是在御座上撞击的痕迹。他试着去碰一伤痕,她当即发吃痛的轻前这样囚于的造,原是像新雪一样丽又脆弱。

    “我把你脏了。”他低声说,将她的转过来,她原本澄澈的睛里满是厌恶和恐惧。

    她的一双手仍是束在前,他抱起她来,她的坠在他的怀抱里颤抖着。

    后殿的汤池已经齐备,面萦绕着馥郁的蒸汽,一旁陈设了一架细竹丝编制的竹床。

    他将她安放在竹床之上,跪在她双间,握着她的双足,审视着她的。自他初次占有她之后,他尚未容许别人清洁她。她的面颊上有挣扎时蹭上的尘土和凝结的泪痕,颈项间、之上遍布指印和齿痕,两间是涸又泥泞的和血迹。她的实已是很肮脏了,因他正是这肮脏的缔造者,他并不觉得有丝毫厌恶。

    或许是领会了反抗的徒劳,她没有再挣扎,只是闭着双。极度疲惫,她似乎对未来将要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霜雪般的在秽亵却有蒙昧的圣洁,只有颤抖的睫在表她的不安和愤怒。

    他解她的发,开始细心为她梳洗。她有非常丽的发。当朝风习,女容貌以乌发娥眉为重,自初留时起,她的发就有数名侍女专职护养,连睡时都要悉心贮于纱以防磨损。

    “你究竟要对我什么?”她问。

    他将澡药化在手掌,专心为她沐浴,一时间并未回答。

    他杀害了她的父母亲族,当众污了她,此时却像照顾孩童一般清洁她的。困窘、恐惧、迷惘,最不堪的是她甚至还有孤立无助的一依恋,绪绞缠在她心

    “小公主,如今我想对你什么都可以。”他终于回答。“玩你,娶你,把你送给别人,杀了你,都没有人会阻止我。,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就会照顾你。”

    因她的懦弱贪生,她如今已是任人宰割的隶了。

    那时眷均躲藏在皇后的殿,一个个着盛装,以白麻覆面,以皇后为首依序自经。他的兵士闯,没有找到皇后藏匿的印玺,却发现了因胆小而未及赴死的小公主。他所向往的小公主颈上系着帛带,因恐惧无力逃脱,却轻轻开唤他“将军”,世间竟有如此好的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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