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此事只能暂时搁置。
到了次日,颜青棠提前就好了准备,未时三刻便
了门。
她寻思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新上任的江南织造又是天潢贵胄,谁知有没有什么怪癖,自然要提前到。
到了地方,与她有同样想法的人很多,大商小商聚集了二十多个,个个都是熟面孔。
见颜青棠来了,有人主动上前来打招呼。
“颜东家,这是从何而来,听说你前阵受伤了?”
“六爷既知晓缘故,何必明知故问?”
颜青棠脸上笑,语气可丝毫不客气。
齐六爷的脸上闪过一丝霾,到底没有发作。如今葛家莫名其妙的倒了,他也算失了靠山,自然不敢轻易犯颜家霉
。
可他心也极为不甘心,只觉得颜家是运气好,看似先输了博买,又被烧了岁织,谁曾想峰回路转,反倒葛家替颜家挡了灾。
葛家当初怎么没杀了她,反倒让她落个安稳!
这时,从门里走来一个衙役,对众人呼喝
:“都
来吧。”
正在说话的众商当即住了声,鱼贯走织造局,被衙役一路领着,领到一间偌大的堂室
。
“你们就在这等着,别走,等大人忙完就叫你们过去。”
这间堂室看似宽敞豪华,实则连个座儿都没,这些大商哪个不是有有脸的人
,如今在这里,竟落得只能站着的地步。
可这是什么地方?
江南织造局!
平时他们多也就是
苏州织造局,江南织造局却是从没来过。
一开始没人敢说话,可看着既没有人来,也没人给他们上茶,就开始纷纷低声抱怨。
有人说,照这么看,怕是来者不善。
也有人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织造大人可千万别为了政绩,就拿他们开刀。
这个可能极大,毕竟上半年岁织虽结束了,但这不
半年又来了?
一时间,一众大商们俱是脸不好,纷纷在想若上面又给摊派,怎么才能减少些。
又过了一刻钟,来了个衙役。
“跟我来吧。”
穿过一条的走廊,来到一座
大的屋宇前,门楣上悬挂着一块匾额,写着‘藏辉堂’三个大字。
众商也不是第一次见官,都知规矩,一行人低着
鱼贯
,在看到正前方主位上低垂的袍摆后,便站定
来,跪
行礼。
“参见大人。”
“行了,不用多礼,都起来吧。”
刚开始,颜青棠只觉得这声音耳熟,直到她抬看到主位上的人。
对方年纪约莫有二十来岁,很年轻,容貌也甚是俊,他穿一件蓝
团领官袍,面前是白鹇的补
,里着白纱
单,腰束乌角带,
上没
冠,一
乌发用两指来宽的锦带束着。
脸是熟悉的,但衣裳是陌生的,以至于她半天回不过来神。
纪景行看了过来,笑:“颜东家,好久不见。”
颜青棠骤然变,目光
移落在他腰间垂着的那块玉上,正是她送给季书生的那块鲤鱼跃龙门。
◎你叫!你叫破咙,也没人敢来救你!◎
谁也没想, 这位新上任的江南织造,竟然认识颜家的女东家。
众商虽一个个都没吱声,但包
着各
各样的
容。
“今日本官叫你们来, 也无他事。”
欣赏完她的变脸, 纪景行心里终于舒服多了,收回目光,开始说正事。
“本官初来乍到, 如今苏州织造暂缺,免不得与尔等会有,本官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只要你们用心给朝廷办差, 朝廷自然亏待不了你等。”
这明显就是猫哭耗嘛。
不过这话没人敢当面说。有几个小商,大概是真害怕, 呼着为朝廷誓死效力,也没人嘲笑他们, 毕竟场面话总得有人说。
“至于你们所担心的摊派问题……”
此言一, 众商都看了过来,包括颜青棠。
“原江南织造严占松以权谋私,贪赃枉法, 朝廷现已命将其捉拿。本官这趟来苏州, 即是办此案,也为解决遗留问题,所以尔等倒也不用慌张,之后朝廷会拿
一个章程来。”
说完, 他将目光又投注在颜青棠上。
“行了, 你们都退吧。”
见此, 众商忙又是行礼, 随后退去。
了门外,众人目光都集
到有些魂不守舍的颜青棠
上。
柳五爷上前一步,凑到她边,问
:“颜东家,你与这位江南织造大人熟识?”
一旁,顿时竖起无数只耳朵。
当官的嘛,都会说场面话,实则私底谁也不比谁捞得少。
说是会有章程,谁知是不是换个法
给他们布置摊派,所以众人不会放过任何减免摊派的机会。
颜青棠一愣,回过神来。
“我与织造大人并不熟识……”
这话音还没落,从后面走上来一个小吏,
:“颜东家慢行,织造大人留你说话。”
此言一,无疑是在说她在说谎。
瞬时目光都聚集过来,饶是颜青棠也不禁有些面红耳赤,
她有些虚弱:“我确实与他不熟……”
一众商人纷纷笑着,是啊是啊,不熟。目光却都诡异起来。
颜青棠近乎是用逃的,随着小吏又了方才那间堂室。
小吏将人引来,就去了。
堂只剩二人。
颜青棠没有说话,嘴轻抿。
若是熟悉她的人便知晓,她此时于警惕状态。
“颜太太,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这句话几乎是锤死了,前这个织造大人,就是不久前被她豢养在小院里的季书生。
可为何季书生会变成江南织造?哦,不,正确应该说是端王世。
端王世叫什么来着?纪劼。
季书生叫什么?她似乎从没有问过他的名。
几乎是念盘转之间,颜青棠已经有了主意。
她端起假笑,语气疑惑而又克制:“大人为何叫民妇颜太太?民妇确实姓颜,但民妇夫家并不姓颜,叫颜太太似乎有不恰当。而且大人你此言孟浪,民妇乃良家女,且现已成婚。”
她面颊微红,似十分羞恼,只是碍于织造大人威势,不得不隐忍。
“那你夫家姓什么?”
颜青棠几乎意识就想随便编个姓,却又想起之前吩咐给陈伯,往外透
的是她招赘的人家姓季。
当时只是随一说,也提防有人询问,赘婿家姓什么,不过是个搪
,可现在这
场面,怎么说
?
“怎么不说,你夫家姓什么?”他坐在大椅上,
盯着她的发
,隐隐有咬牙的声音。
“民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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