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各自行过礼,目光投向正冒着黑烟、跃着火光的火场。
“人可都救来了?”郭南山问。
“都救来了,家眷和
人们都在那里安置着。”负责回话的衙役,指了指远
的一片空地,那里密密麻麻或坐或立了许多人,大多数人的面
都是惶惶不安,也有些女眷和小孩在小声哭泣。
“……最开始着火的地方,是葛家四老爷葛宏慎的书房,因为今晚风大,火窜得太快,葛家的人反应不急,才烧成现在这个样
。据葛家的家眷说,他家四老爷在书房,这火势太大,也没法
去救人……”
“……注意别让火窜来了。”
“已经让人挖了隔火带,里面也正在极力扑火。”
问完话,郭南山转看了看众人:“各位大人,对今晚这事有什么看法?”
一听说问看法,自然表各异。
半晌,有人:“能有什么看法,天灾人祸,大抵是葛家这位四老爷在书房看书,不小心撞倒了烛台?”
普通烛火能烧成这样?
都知此人这话就是唬傻
,但当着面还真没人去戳穿。
“这葛家可与织造局贪腐案有关,刚说要传人去问话,后脚葛家就烧了,莫不是谁故意纵火,就为了消除证据?”
“李大人,你说话就说话,看我什么……”
不同于旁边几个小官斗嘴斗得不亦乐乎,这边几位大人可就显得淡定多了。大多都是目平静地看着火场,至于心
是否还如此平静,那就不可知晓了。
疾风司也在,不同于这些人,陈越白隐在附近的一座二层楼里。
“这些人真是厉害了,京里刚说要派钦差来,后脚就把葛宏慎灭了,还把他书房烧了。”陈越白举着千里镜骂
,又问,“派去的人怎么说?”
正说着,有人来禀报了。
“儿,我们潜了
去,但那些灭火的兵丁和衙役哪里是在灭火,反而像是在故意放火,属
看到好几个人偷偷把火往旁边引,还有一些人一边灭火一边在找什么东西。”
找什么?
有人怕葛宏慎人是死了,但若遗留什么东西来,留
后患。
不然那些官大员为何半夜不睡,都站在这儿?
还不是有人等结果,有人找东西,有人隔岸观火,有人浑摸鱼。
陈越白就是那个浑摸鱼的。
也是没办法,疾风司不适宜人前显,只能暗
来。
“让人盯着,若真找到什么东西,就把东西抢过来。”
“是。”
待人都去后,陈越白看向一旁
着面
的景。
“京里钦差的车大概后日就到,主
到时真要以钦差的
份人前显圣?”
纪景行收回看向火场的目光,瞥了他一:“这事不是已经定
了,又问
什么?”
“可……”
陈越白还是有些担心,“苏州这片地界见过您真颜的没几个人,要说郭南山算是一个,毕竟当过太少傅,颜瀚海当初曾给您讲过两次经,算一个。卞青、司
庚及卢游简,多年未回过京,大概是没见过您成年后的模样,但是属
总担心……”
纪景行打断他:“只要这三人没见过就成,至于其他人,孤再了解他们这些老狐狸不过,即使发现了什么端倪,也不敢拿来说。更何况有端王世
的
份
遮掩,纪劼与我乃堂兄弟,年纪与我相仿,容貌也有些相似……”
最重要的是,如今端王世纪劼就在安徽,正冒充太
往山东的方向去。
是的,由于之前实在分乏术,纪景行就在堂弟纪劼
上动了主意,给他传信让他去了安徽。
纪劼在安徽冒充太,他这个真太
在苏州冒充端王世
。
“另外,我给郭南山打了招呼,由他帮着遮掩,谁也不敢多想。”
郭南山以前当过一阵的太
少傅,所以他对太
应该是再熟悉不过,自然不会认错人。
陈越白当即不再说话了。
火终于扑灭了。
卞青对几人拱了拱手:“各位大人,时候也不早了,如今火熄了,也算安了我等的心,卞某就先告辞了。”
安了谁的心?
安了你的心吧。
不过这话没人会在表面上说就是。
“卞大人慢走,我们也就不多留了,留几个人看着便是。”
几位大人各自走向车轿停放。
苏州知府薛思吉凑到郭南山边来,
:“郭大人,您老消息素来灵通,听说京里这次派来的钦差是端王世
,不知此消息可是真的?”
一听这话,旁边连忙竖起了好几个耳朵。
郭南山瞥了他一,笑
:“你消息倒是灵通。”
薛思吉陪着笑:“这不是职责所在,大人也知这苏州的知府不好当,若真是这位贵人来,
官可得琢磨着怎么迎接一
。”
端王乃当今陛最信重的弟弟,当年陛
还未登基时,端王就是铁杆的魏王党。
没见着自打陛登基后,什么赵王、汉王大多在朝堂上销声匿迹,如今就是个闲散王爷,只有端王
受陛
倚重,时不时领着差事
京办事。
作为端王世,
份自是贵不可言。
据悉端王世与太
的关系也十分亲近,不
意料的话,若
年后等太
登基了,端王世
就会成为太
边另一个端王。
搞明白这层关系,自然免不得就有人心思浮动了。
“你小啊……”
郭南山指着薛思吉了
,也没否认也没默认。
不过他这反应相当于是默认了。
待他走后,剩几人互相对了个
,又拱了拱手,也各自散去了。
今晚这一,到底谁的目的达成,谁的目的没达成,谁也不知。
不过通过这么一,倒是让所有人都知
了即将到来的钦差,也就是新上任的江南织造是端王世
。
颜青棠也知了。
她是第二天知的。
不光知这些,她还知
颜瀚海他们虽提前就勘破了
谋,想说服葛宏慎倒戈,或者从葛宏慎手里拿到一些东西。
只可惜这两个目的都没达成。
谋之所以是
谋,就是目的和结果都让你提前看见了,但你就是破解不了。
颜青棠几乎不用猜,就知想堵住葛家这张嘴的人,用了什么手段。
不外乎以葛家其他人为威胁。如此别说让葛四爷倒戈,你刀架在他脖
上,他大概也会一
撞在刀上,主动求死。
商场终究与官场不一样,看似风平浪静,波澜不惊,实则所有的角斗、厮杀、狰狞与恐怖,都潜藏在平静的面之
。
说不定哪会儿就对你挥起屠刀,而你为了某些东西,只能慷慨赴死。
“害怕了?”
颜青棠没说话。
“这就是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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