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 - 无耻之徒_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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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撇撇嘴:“那事实就摆在前,医生没必要骗我们家属吧?”

    我说这倒也是,接着从包里掏一万块钱,说拿着给老顾买补品。

    老顾有钱,但这是形式上的东西,还是要到位的。

    他老婆收钱,突然拉住我:“贾臣,我跟老顾结婚的时候你不在,那时候他多我,说一辈对我好的,结果呢?”

    我说嫂你也别想太多,现在主要是抓把病治好。

    她绪陡变:“顾升他不是人,就是个畜生!”这话多么耳熟,韩元也是这么骂老毕的,虽然不得不承认这哥俩在某些方面是有相似,但老顾毕竟是我这么多年一路看过来的,他比毕柯有人味。“把我扔家里这么多年都不闻不问的……”

    我安她说:“嫂,你别急,老顾这人就是脾气差,但有一你绝对可以放心——我跟他在一块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在外面搞过况。”这话是真的,老顾带一直扎得很去玩的时候我们都骂他,说他不知为谁守贞,竟然守得如此贞。

    女人闪过一丝光亮,嘴里依然在骂:“等他全了,想搞也没得搞了!”

    离开的时候我又透过玻璃看了一,老顾已经睡着,大概也只有这个时候,他老婆才能守着他,守住一片安心,说不定也愿他就这么双一合,不再为这世界的纷纷扰扰所困惑,所迷惘。

    突然想起94年,老顾和老毕两个傻围着白围巾在三九隆冬爬上教学楼唱:

    我曾经问个不休

    你何时跟我走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

    还有我的自由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34、日东方

    我曾经过一个梦,梦见了一个却无比真诚的世界。说来奇怪,这两个词如何能在一个语句共存?于是我看见儿为了遗产死父亲,他拿着刀架在老人的脖上,全是真诚:爸爸,我需要钱,你可以为我去死吗?我看见丈夫带着人站在妻面前,他的全是真诚:亲的,我需要激,你可以为我忍受吗?我看见当权者手拿,他的也全是真诚:我需要更多的私权与利益,你们可以为我跪吗?

    他们是如此的真诚,真诚得叫人无法拒绝。我看见无数善良的父亲,妻还有人民,他们麻木而机械地毫无光彩。

    这梦到结尾总是将我吓醒,因为自己最终也面临选择:要么真诚,要么善良,假如你既不善良,又毫无真诚,将堕地狱之渊。

    一个早已失范的大环境,一个早已失衡的世界,一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卷化的社会,虚伪与谎言才是当即可见效的良方。

    丽江回来之后,我又见过陆明两次,都是在老毕的饭桌上,他俩表面上异常合拍,互相捧,似乎酒皆为兄弟,唯独我十分不自在,总觉得地里有什么在暗涌。

    招聘信息还挂在网上,我虽然已经明确不再接案了,但还有些后续工作需要理,助理招聘依旧在程当

    早上律所开了个合伙人会议,我把这个想法提了提,但没说移民,只说不想律师了,想开饭店,搞餐饮。袁城叹了气,说可惜了,徒弟比师父先行,怎么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觉?我笑着抿茶,说别这么悲,律师这行我算是了,再往上也混不什么名堂,就这么业务平,还给老师丢人了。

    张民却决反对,说老贾你才三十三,起码还有十五年青期可走,这个决定太草率了,再说你搞餐饮有门路吗?想问题要慎重啊。

    我知他这是担心我上岸,微风里着太晒着,洗白之后反咬他们一,曾经有个律师,改行当了作家,写了本书将律师界的黑暗大肆揭一通,搞得很多律师就此丢了饭碗,属于上岸反扑的典型,无数人站在张牙舞爪破痛骂,对其恨到牙痛,却又畏至齿颤,唯我看法积极:世界黑暗,总需要有人在旁边朝你大吼,说:“前面危险,是个坑!你他妈得慢行!”这时你便会有所警惕,先伸一只脚探探浅,确有则万幸而回,如果没有,也可安心前行。

    我虽然不了这样的人,但如果别人了,倒还不至于亮起骂腔。

    开完会,我跟到张民办公室,想解释两句使他安心,没想到他却早已化担心为贪心,说你既然不想了,能不能把手里的关系给我介绍介绍?我笑着打趣:“你自己公检法世家,说这话不等于是打我脸?”他不说话,突然转去保险柜里拿一沓红主席,说贾臣,我不知你当时是什么况,海清开给我是一年十二万,这里六万你拿去,算是哥们给你的赔礼。

    我一看,当即明白什么意思,指着脸说你还不如直接往这打呢,这事都过去了,还拿来提什么!我贾臣是那记仇的小人吗?他一脸殷切的笑:“你不是小人,但我是小人,小人没什么好为自己正名的,唯有这一沓纸,能买我安心。”我大怒,甩手要走,他拦在我面前,朝我一揖:“老贾,我俩九二年开始同学,两千年开始同事,希望你看在这十几年的份上,给我个台阶,别让我日难过。”

    我气得不行,他说这话比扇我一耳光还来的难堪,但又无可辩驳,推了他一把,走了。

    回到办公室倒了杯茶,又把今天的报纸拿起来翻了翻,大致扫了一各版的标题。

    ——加最法院拒绝受理赖昌星及其家人所谓“难民资格”的上诉;父联手制造多起拐卖儿童案;雪域原树起壮丽丰碑——庆祝自治区成立四十周年,推跨越式发展和治久安;国南车青岛四方、国北车份和唐车公司先后从加拿大庞迪、日本川崎重工、法国阿尔斯通和德国西门技术,联合设计生产速动车组;政协考察《红十字会法》实施况,称赞各级红十字会依法履行职责,取得了显著成绩……

    2005年,这是我们的年代,这也是我们的时代,不知多年后会发生些什么,我们的时代又将去向哪里。

    看看墙上的挂钟,正指向9,我给顾升的老婆打了个电话,得知老顾已经醒了,赶楼,取了钥匙准备开车。

    老顾是突发脑梗,已经错过最佳治疗时间,专家三天两会诊,拿不定方案,保守治疗吧,可能会后遗症,痪之类的,开颅搭桥吧容易有并发症。

    我先开回家了一趟,叫左宁起床,顺便把昨晚炖的汤拿保温瓶好,然后才去医院,到的时候老顾正背对着门坐在床上,一面吃力地把自己的搬起来,然而发现没什么知觉,懊恼地甩了手,嘴里骂骂咧咧。

    他老婆站在边上抱怨:“你这脾气就不能改改?为什么说话你从来都不信?”

    老顾:“你少吓唬我!”

    他老婆气得要门:“我的话你不信,那我去喊医生!”

    老顾大吼:“你嘛这是?你就是成心想我赶死!”

    他老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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