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明 - 戏明 第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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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同僚哈哈直笑,大方地把胎毫笔拿给谢迁写写看。

    一群大老爷们番传看兼试用胎毫笔,一次这么关心小孩的胎,并开始琢磨自己家里有没有新生儿可以薅来笔。

    得知此事的文哥儿:?????

    这些翰林学士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这么闹!

    想不到他王四岁小小年纪的,就让安街许多新生儿享受一把冷的滋味。

    发肤受之父母,这是你爹要你秃,和我王小文可没关系!

    文哥儿在心里替自己开脱了两句,也兴冲冲地去跟人讨胎毫笔试玩——不对,试写。

    可惜他弟弟妹妹都一岁多了,现在再薅胎也来不及了,只能看看他哥什么时候给他生小侄了!

    生来就受过秃的滋味,日后必定会有大成就!

    文哥儿拿起胎毫笔一试,发现自己本来就一般的字,这更丑了!

    他立刻把笔还给了那位抢先薅了儿的翰林官,对这玩意彻底失去了兴趣。

    字不好看,一定是笔不好没错了,次绝对不用这笔!

    文哥儿很快把胎毫笔的事抛诸脑后,京师里却莫名传起了“状元笔”的事。

    这就是消息转了几手的后果了。

    文哥儿只是和徐氏讲了野史里的状元传说,旁人听了便成了“王谢两状元都用过胎毫笔”,再往外一传,不得了了,用这笔的都能当状元,还不快把你家孩的胎来!

    京师笔匠们接单量激增。

    这些单最初还都来自翰林院官员们。

    这等清贵的官老爷都觉得好,那自然是极好的!

    于是笔匠们又把外面传的各传说加工了一番,但凡有犹豫不定不知该不该订单的客人来了,都活灵活现地给这些客人讲一遍。

    甚至还有人透过传言看本质,给这笔多添了个“神童笔”的名,说那王状元家的小神童用了它,三岁就会作诗了,你说神奇不神奇,你说厉害不厉害?

    所以说,谁的嘴都比不过买东西的人的嘴。

    在各方有意无意的推动,胎毫笔这个不算新鲜的古早玩意一在京师翻红了。

    效果比文哥儿想象还要猛烈。

    全城几乎没一个新生儿逃过了秃的厄运!

    等文哥儿得知了京师的新风尚,他小师弟都已经满月了。

    他从娘那里得知新生儿满月时本来就是要剃的,良心才重新活蹦起来。

    当小秃本来就是他们的宿命,现在多也就是发被他们爹娘或者祖父祖母跟风拿去传说的“状元笔”或者“神童笔”而已。

    哪怕京师已经薅秃了很多小孩,文哥儿还是饶有兴致地看人给他师弟剃胎

    照谢迁的介绍,剃胎这事儿可以上溯到《礼记》,书里甚至还规定了剃胎的时间和发型。

    比如三月末剃的,男孩可以在脑壳两侧留两撮,女孩可以在脑壳上留一撮,瞧着都还成。

    要是别的时期剃的话,就只能男左女右了!

    意思是男孩脑壳左边留一撮,女孩脑壳右边留一撮。

    想想就浑难受。

    文哥儿摸摸自己脑壳,还好,他爹娘没给他剃那奇怪发型!

    那《礼记》怎么连小孩怎么剃都写去啊!

    简直和老丘写书一模一样!

    文哥儿跃跃试:“要‘男左女右’给师弟剃吗?”

    好怪!

    让师弟独自承受去!

    谢迁:“…………”

    倒也不必。

    世间有多少人行事全比照着《礼记》来

    谢迁笑着为儿找好了理由:“最近还有些冷,不能剃成那样。”

    文哥儿听了也不失望,凑在边上看剃匠熟练地替那娃娃剃胎发。

    剃匠不愧是老手,三两就把他小师弟的胎发给理好了,还把剪来的胎发收得整整齐齐,留待主家自己置。

    文哥儿觉得谢迁请的这位剃匠可真不错,不过程怎么个运剪如飞法,他们小师弟还睡得黑甜黑甜的,全程都没哭没闹。

    文哥儿摸了摸垒得整整齐齐的胎发,转问谢迁:“这些都要拿去笔吗?”

    谢迁:“留一束压床,剩的都找人成笔给他留着。”

    谢豆没去翰林院,自然没摸过真正的胎毫笔,闻言不由问他爹:“能给我一支吗?我也想要弟弟的胎毫笔!”

    谢迁看了看剪来的胎数量,颔首答应:“可以,到时候给你匀一支。”

    文哥儿和谢豆嘀咕:“胎毫笔不好写的!”

    谢豆一听,文哥儿都试写过了,顿时更想要了。他说:“便是不好写,摆着也很好玩。”

    文哥儿哼唧两声,没有再劝谢豆别用胎毫笔写字。

    谢家这边闹闹地摆满月酒,也是喜得很。

    原来还没正月,张皇后就发现自己月事没来,她耐心地又等了一个月才叫太医过去诊脉,终于确定自己真的怀上了。

    帝后两人成婚好几年了,间碰上国丧一直没有孩,如今终于怀了孩,帝后自然是第一时间去与太后她们讲了这事儿。

    张皇后还笑:“其实上个月拿到那张‘早生贵’窗后我就隐约有觉了,只是当时还不太确定,就没与母后说起。”

    太后正月里看过那些活泼可的猪仔窗

    当时张皇后也跟她们说了,诸如“早生贵”之类的窗他们夫妻俩留着没拿过来。

    毕竟她们寡居,拿着“早生贵”怎么看都不太适合!

    太后自然也是希望能看到帝后早些生的,得知张皇后有以后兴不已,大方地在里发了一赏赐。

    那窗不是文哥儿献的,也不是他画的图样,更不是他亲自剪的,偏在所有人心里这东西就是他捣鼓来的。

    张皇后向太后报完喜,与朱祐樘一起往回走的时候忍不住慨:“王家那小孩儿可真是个有福气的孩。”

    帝王家本就占了天底最大的福气,余的分到天上怕是剩不了多少,偏那小孩儿的日就是过得更有滋味。

    任谁有了孩,都会期盼自家小孩像他一样每天快快活活、健健康康地大。

    朱祐樘闻言,笑着与张皇后讲起了近来京师那些关于胎毫笔的趣闻。

    他听谢迁说了,哪有什么状元笔神童笔,就是文哥儿在书上偶然看到后提了一嘴。

    在那之前他们本没想过要学前人这胎毫笔,更别提用了它才考状元了!

    那小只是随掰扯几句,结果居然引得京师那么多人争相效仿,真是叫人啼笑皆非!

    作者有话说:

    文哥儿:你们的秃可和我没关系

    更新!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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