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白盾”突然联系了他。
接起电话时，薛副教授万分期望，这是一个通知他去认尸的电话。
他已经被希望折磨煎熬得太久了。
……别那么残忍，至少还给他一
尸
吧。
结果，薛副教授听到，他们的办事员在那边，用公事公办的语调说，您的女儿失踪时间已经满4年，作为她的利害关系人，您需要提
死亡申请吗？
他挂掉了电话，开始着手去找一些潜藏在银槌市暗
的势力，想找金·查理曼来。
只有找到他，才能亲
问他，他的女儿去了哪里？
几番辗转，他找到了“海娜”的宁灼。
多年来，薛副教授重复揭开自己的伤疤给别人看，早已经不知晓痛是什么了。
他麻木苍白地向宁灼讲述了自己的需求，并且没有抱持任何多余的希望。
在“海娜”之前，薛副教授已经找了好几家雇佣兵。
他们都是人
，稍微调查了一
，就隐隐猜到他们要碰上的会是一座铁
。
然后他们会告诉薛副教授，这件事难度很
，再给薛副教授开一个他
本承受不起的价格。
这就是变相的拒绝了。
听完他的诉求，宁灼请他等待几天。
几天后，他客客气气地告诉他，这事
难度很，他们
不了。
薛副教授对这样的回复早已习惯，因此心如止
，正常地上班、班、讲课、实验，把日
当一潭死去过。
等半年之后、宁灼用一条秘密通讯线路联系上他时，薛副教授几乎已经忘记宁灼是谁、
在宁灼的提醒，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虽然遗忘了他的声音，但薛副教授对那个
得锋芒
人、完全不像雇佣兵的雇佣兵还是有
印象的。
薛副教授客气
：“先生，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宁灼：“是有一事。”
他的语气平淡又冷冽，像是在陈述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你要找的女儿，我找到了。”
……
她安睡在一块
大的泥里，红裙丝丝黏连在泥的纹理里。
因为隔绝了氧气，她的面容甚至还算新鲜明朗。
宁灼简单向薛副教授讲述了他的调查过程。
雁过总会留痕，一个活人，不可能原地化成，毫无痕迹地消失。
想要运送尸，需要
通工。
party举办周围半公里的监控齐刷刷地坏了，那宁灼就查半公里以外的。
用着这样朴素又愚蠢的方法，宁灼一辆接着一辆，查询着那些车的用途、车主的
份，以及与这间酒吧的关系。
他查到，事发当夜凌晨，有一辆不起
的车驶
了这片“全盲”的区域，又很快离开。
据后续监控的追踪，宁灼确定，这辆车相当
净，没有去抛尸，车
也没有藏任何东西。
但它在来到这片区域前去的上一站，是一家泥厂。
而在监控修好后的小半年后，承接了party的酒店
行了一番彻底的装修。
一块
了青苔的泥，和其他被砸碎的石材一起，光明正大地运了去。
这批泥没有行破碎理，而是被集倾倒在了银槌市边缘的一垃圾场里，等待岁月将它们慢慢分解。
薛副教授站在女儿的尸面前，面容微微颤抖。
他的绝望被漫的岁月均摊、稀释，事到如今，他对这样的结局早有预
，也不太
烈的反应。
面对着日思夜想了这么多年的脸，薛副教授一捶着自己的
，大大地
息。
哭不来。
怎么也哭不来。
他只俯，对准那张永远定格了的少女面孔，发嘶哑的哀鸣：
“——我的女儿啊。”
“我要怎么替你啊？”
宁灼双手垂在侧，静静地看着薛副教授在沉默
的撕心裂肺。
他有想念自己的父亲。
不多，一。
他对着薛副教授，说：“薛老师。你知吗，你和金·查理曼个
一样。”
薛副教授扭过脸来，用血红的珠定定地望了宁灼一会儿。
随即，他了然地了。
几天后，薛副教授在一次实验
作失误，面
重度烧伤。
他以此为理由，向学校请了假。
一个月后，他揭了面上的纱布，全上焕然一新，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很快，向金·查理曼执行死刑、追讨债务的日到来了。
在宁灼捡回单飞白后，他趁着他手术，回了一趟九楼，将金·查理曼死前痛苦万分的视频给薛副教授送去了一份，让他一个人独享复仇后的快。
薛副教授双手扶住膝，衷心说：“谢谢你。宁先生。”
宁灼不擅应对别人的谢，偏过去，说：“你给了钱。”
薛副教授对他的恩惠心知肚明：“一万块。别说换一张脸，还不够登一个广告。”
宁灼不为所动：“我也在利用你。”
薛副教授微微笑了，觉得宁灼还
可
，为了不让别人谢他，什么话都能说。
他主动改换了话题：“去后，我会好好应对‘白盾’的。宁先生，你放心。”
宁灼告诉了他一步的行动方案：“你需要在隔再制造一次化学试剂爆炸。在那之前，我会给你注
麻醉剂，让你在无的前提保持清醒的意识。等你睡醒一觉，我就把你原来的脸还你。”
宁灼这些年和黑市结了不浅的，从“调律师”那边拿到报，没有走任何手续，收了一
相对完整的密的脸模更换仪
。
薛副教授温驯地听从了他的安排：“好的。不过，能请宁先生拿一面镜给我吗？”
“我想亲看着这张脸……化掉。”
宁灼：“嗯。”
说完，他向后转，准备把薛副教授带去他早就准备好的实验室。
薛副教授跟了上来，同时再次确认：“您方便告诉我来找我的那个人是谁吗？他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吗？”
“他？”
宁灼在想，他要如何形容单飞白。
是故人，是敌人，是合作者？
但他需要让薛副教授安心。
于是他给了一个答案：“他是我的狗。”
（七）合作
薛副教授：“……啊。”
他不是很懂他们雇佣兵之间是怎么一个称呼的系。
宁灼带着薛副教授走门去, 一转，不意外地在密室门撞见了单飞白。
薛副教授则是梅开二度，又被单飞白狠狠吓了一
。
宁灼早知他会跟来, 所以门也是虚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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