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阿宝 - 第19

    阿宝瞪梁元敬一：“这么晚了，你何必吓他？”梁元敬垂：“皇后的。”言罢，许是想起了国朝新立的薛皇后，又补充了一句：“以前的那位。”觉明顿时大松了一气，皱眉：“你怎么还……”还？还怎么？阿宝一雾，然而觉明和尚却没再继续说去，而是叹了气，看着梁元敬，真诚地说：“这样，我这里有两本经书，你拿去每日抄录三遍，可平心静气，断绝那些不该有的……”“你送我的那支笔，”梁元敬忽然问，“是从何得来的？”阿宝急死了，心你别打断他啊，她听得正神呢，断绝什么？什么不该有的？觉明愣了一愣：“啊？你说的是去年九月，你我一同京时，我送你的那支笔？”梁元敬：“正是。”觉明挠了挠秃，满脸困惑：“那支笔？似乎是湖州的某位县丞送我的，你知那里产的笔是最好的，你平日素来没什么好，只嗜好收藏文房四宝，我便借献佛，拿来送你了。怎么了，这笔有什么问题么？”梁元敬望向阿宝。阿宝叹了气，说：“告诉他罢。”半个时辰后。觉明和尚饮了杯的茶，方：“你是说，你能看见皇后娘娘的鬼魂，而将你的血研墨，再以神笔作画，皇后娘娘的魂魄便可托附于你画的活，实现还转生？”梁元敬凝重：“是的。”阿宝捂住脸：“梁元敬，听上去你像个疯。”没想到还有比梁元敬更疯的人，觉明和尚突然站起来，躬作了一揖，双掌合十，诵佛号：“阿弥陀佛，小僧法号觉明，在此见过皇后娘娘了。”“……”阿宝说：“我在这边。”梁元敬提醒：“她在你右边。”觉明便换了个方向，又是躬揖到底：“小僧见过皇后娘娘。”“谢谢，前皇后了，不介意的话，叫我阿宝罢。”阿宝望向梁元敬，意思是让他代为转达。梁元敬抿一抿，：“她让你叫她阿宝。”觉明从善如：“阿宝小娘。”再次说回到魂魄转生这件事。梁元敬问觉明：“你觉得是何原因？你送我的这支笔，当真是神笔么？”觉明摇摇，神有些崩溃：“它就是一支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笔啊！”“那为何……”“先不说这个，”觉明打断他，“元敬小友啊，我只问你一件事，你可曾试过不用我送你的笔作画，皇……阿宝小娘的魂魄还能复生么？”“试过，”梁元敬皱眉，“不能。”“也将你的血研墨了么？”梁元敬一怔。阿宝默然：“没有。”觉明已从他的神推测答案，左手握拳，往右手掌心一敲，：“你看，这不很明朗了么，魂魄复生这件事，跟我送你的笔没有关系，只跟你的血有关系，无论你用哪一支笔作画，只要墨了你的血迹，阿宝小娘的魂魄都会复生的，不信你可以试试。”梁元敬愣住了。阿宝扭对他说：“可以试试。”一炷香后，那浑灼、目眩的奇异觉再次席卷阿宝的全。接着，她觉自己正在慢慢地变矮，梁元敬和觉明的影在她的视线里变得异常大，屋家陈设看上去的视角也十分奇怪，仿佛所有的品眨间在她视野里放大了十几倍。奇怪，梁元敬这是把她画成了什么？阿宝甩甩脑袋，动动四肢。觉明张大嘴，惊奇不已地指着她：“哇！狗啊！”阿宝：“…………”狗？狗？？梁元敬把她画成了一只狗？？？啊啊啊！岂有此理！！她咬死他啊！！！阿宝一个飞扑过去，挂上梁元敬的左，嗷呜去就是一嘴。

    梁元敬笑着把那只黑一块白一块的小狗抱起来，抓着她两条前说：“别生气，时间有限，我只想到画这个。”啊啊啊！我可去你的吧！阿宝的后在空疯狂蹬，可惜太短，不能踹梁元敬那张讨厌的脸。梁元敬将她抱在怀里，重新提起笔：“我再给你画一个。”“好好画！”阿宝愤怒地说，“再把我画成什么猫啊狗的，你看我不咬死你！”梁元敬边着浅笑，挥毫泼墨。阿宝生了会儿闷气，慢慢地就气消了，嗅着他怀里那好闻的白檀味，有些沉迷。哎呀，真好闻，梁元敬的上好香，好，她不自觉地往他怀里蹭来蹭去，又拱来拱去，直把他拱得衣襟散。“别动。”梁元敬一边画着画，一边腾手拍一她的狗脑袋。啊，他摸她脑袋的好舒服。阿宝使劲拱了拱他的手掌，梁元敬便顺势她的，又用手指给她梳理背的。觉明：“………………”是他的错觉吗？他为什么觉这只狗的神这么眯眯的？“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啊，”和尚发言叹，“元敬小友，实不相瞒，先前我听你说，魂魄可附于画转生，我心只有三分相信，直至方才亲所见画小狗现在房，这才知天竟有此等奇事！”梁元敬停手笔，叹：“我一开始，也是不敢置信。”阿宝不兴地拿狗脑袋拱他，继续摸她！不要停！梁元敬便安抚地顺了顺她的，继续作画，过了良久，画笔停了来。“画完了？”觉明凑过去看，不禁低声惊呼，“这是……”是什么？这和尚怎么总是话说一半？阿宝正赖在梁元敬怀里昏昏睡，此刻撑着往画上望去，顿时狗瞪的溜圆。画上画的……是她。不……也不能完全说是她，画人与她有着相似的眉廓，却在细微又有着些许差别，气质相比起当年的她，更显得稚青涩一些，倒像是……少年时期的阿宝。奇怪，梁元敬认识那时的自己吗？怎么画的这般神似？阿宝正趋前细看，梁元敬便已用桌上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掌，手握成拳，鲜血一滴滴地往落，如涓涓细，汇在画人的眉心，形成旋涡一样的形状，鲜血飞速，红光一闪后，连同那笑靥盎然的画人，渐渐消失不见。饶是先前已经看过一遍，觉明还是目瞪呆。秋为神，玉作骨。新月裁眉，晨星为眸，丹朱。梁元敬不愧为世间最会画人的画师，不知何时，一位绝人上穿浅石青窄薄罗衫，系飘飘曳地浅赭白裙，臂挽朱红披帛，发间首饰粲然，腰间悬玉，雪白皓腕上有三只银钏，眸光微垂，悄无声息地立在烛影里。“阿宝。”梁元敬目光专注，声轻唤她的名字。阿宝低翻来覆去地看自己的手，恍惚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回神。她抬首笑：“对不起，太久没活人了，还跟我之前那么像，我有些……不适应。不过……你为何知我有这三只银钏啊？那是我阿哥给我打的，后来被当掉了，我一直想找也找不回来。”梁元敬别开，：“我随意画的，并不知你有。”“是吗？”阿宝有些狐疑，“可是真的好像，简直一模一样。”连银钏上雕饰的纹饰都一样。觉明和尚笑几声，说：“凡大陈闺女，衷银饰，家辈为其打造银钏作为阁嫁妆，是常有的事，这个不足为奇，呵呵，不足为奇。”也是，犹记得当年住在张虞臣家时，他家的小娘也是颈间挂有一枚银打造的如意锁，听说是自小便着的。阿宝便不说什么了。梁元敬转问觉明：“你觉得为何会如此？”觉明站起，在房走了几个来回，眉心锁：“滴血画，魂魄复生这等奇事，我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也不知晓其原因，也许要等我回去以后，翻阅了经书才知，只不过……”“不过什么？”梁元敬追问。觉明转而看向阿宝，面悲悯之，了声阿弥陀佛：“只不过，阿宝小娘既已消解，芳魂却独独留在这天地之间，不六回，想必，是生前有夙愿未了。”阿宝蓦然一怔。有夙愿……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