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夏天 - 22岁的夏天-30

    和夏天的开始是在夏天，从bbs上互传的第一封信到她来研究所找我的第一次见面。和夏天的结束也是在夏天，这一天也是我准备离开台南的前一天。我预约了可载椅的计程车到夏天家去接夏天的时候，夏爸夏妈，还有夏霆霄都在。金的残映在夏天老家随可见的三层楼住宅上，为目所及的地方镀上了一层老旧的金，随着时间推移，渐渐黯淡。夏妈虽然红着睛，没有说话，但看得来对我的态度已经和缓许多，看到我来只是了就走夏天房间里。夏爸爸握着我的手，说：「你和雨霽好好的玩，之后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明白夏爸爸的话，了，心里总有些愧疚，不敢直视夏爸爸的脸。夏妈妈将夏天从房间里推着椅走来，夏天穿着一袭宽松的蓝洋装，像是为了今天的约会而特别打扮过一样，脸上还化着淡妆来遮掩病容。「好看吗？」夏天坐在椅上，起上拉了拉上的衣服，笑着问。「很好看。」我，彷彿看到她十七岁时跟我去参加迎新舞会的模样。夏天很满意地笑了。夏霆霄接手推着椅和夏爸爸两人合力将她送上计程车。我也开了另一边车门坐了上去。一路上，夏天像是去远足的孩般，开开心心地整路说个不停。有一时光倒的错觉，好像她从未生病，好像我们还在恋。「好像好久没看过太了……」车在公路上飞驶，夏天贴着车窗，无比留恋地看着夕最后的一抹馀暉留在天空，夜幕从东方的天空渐渐笼罩。夏的病让她不能晒太太久，光对她来说是奢侈的享受。我先安排计程车带夏天到安平附近，一间早已预约好，可以看见运河景的餐厅吃饭。那是家有名的铁板烧餐厅，服务好，气氛佳，动线规划也很好，方便椅，预约时有特别跟服务生说会有坐椅的人，不希望被别人的视线打扰，果然一到餐厅，服务生就立即带我们到偏静的一角，既可观赏夜里的运河景，又不被别人的视线打扰。夏天看起来很开心，自从生病后她常常顾虑着别人的光而不门，她看着窗外的风景，目光越过运河，看着地上川不息的车，和往来行走的人们。「那个……」夏天手指敲了敲窗，指着某个地方说：「我们以前常吃的，有名的虾卷店。」我顺着她的目光往看，果然看到她说的那家店。「好怀念哦，真想再去吃吃看。」「次吧。」我顺回，说完才惊觉不对，正想收回，夏天已经很快地接。「就次吧。」似乎一也没察觉我的脸般。好像我们还有次，好像我们周末还会再见一样。看着她满心期待的模样，我说不「已经没有次」。我想夏天是知今天来的目的，可是她表现得像是一无所觉般，一时间我也被迷惑，究竟该不该好好地将分手说？我不知，我不想破坏此刻难得和谐的气氛，自夏天被诊断忧鬱症后，我很久没看她笑容。她的笑容一直有一法，甜甜的，像是空气都充满幸福的味，曾经我就是这样喜上她，也曾经我为了让她重拾笑容而不断努力，而如今要让这样难得的笑容断在我将说的话上……我作不到。也许再等等吧。我说服自己不要破坏此刻用餐的气氛，将分开的话咽。直到用餐结束，坐上计程车来到四草大桥，我都找不到时机将话说。这四年四草大桥附近一一地改变，光是路灯就增加了不少，不再像我们第一次来时整条路都是暗的。「可惜不是骑托车，不然还真想停来找找我们第一次来时遇到的那隻螃蟹还在不在。」夏天盯着车窗外，倒映在车窗上的表有些寞落。「怎么可能还在？」事实上我早已不记得当初是在哪段路上遇到那隻差害我们撞上的螃蟹，就算真的停来找，也不可能找得到当初的那一隻螃蟹，夏天明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事……「说得也是。」夏天收回视线，微微一笑。「找不到了。」也回不去了……车上了四草大桥，或许是因为这几年四草大桥周边的路况有所改善，所以来四草的人变多了，桥边站满了钓客，还有和我们之前一样来看海的侣。司机带我们绕了一圈，才终于找着一人少的位置放我们来，约定了一个时间再回来找我们。了车，夏天很开心，或许是因为很久没门，当海风拂过来，了她的发时，她瞇着舒服的表，但开心没多久，夏天很快地垮肩，一脸失望。「什么都看不到呢……」桥的护栏太，坐着椅的夏天视野完全被护栏挡住，这是来这里之前完全预料不到的事。如果不能看海，那来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看着夏天，又看了护栏的度和宽度后，向夏天伸了手。「我抱你。」夏天愣了，随即漾开了微笑，向我伸了双手。

    我将她一把抱上了护栏坐着，护栏是泥砌的，宽度有半条手臂，坐在上面绰绰有馀，之前和夏天来的时候，夏天也常常到上面坐着。只是这时要担心的是夏天现在半无力，无法支撑住自己的不倒，只能由我地抱着她。「会怕的话，手抱住我，我不会让你掉去的。」我贴着她耳边说，夏天听话地将手环住我的肩膀。为了安全，我让她面向桥面坐着，虽然背向大海，但只要侧过，依然能看见整片大海的风光，视野怎么也比坐在椅时好多。海声如收不到讯的收音机纷杂扰嚷，又却带着某规律，儘四草大桥这几年已变得有所不同，但这片海景依旧不变。夏天的呼贴着我的脸颊，她细瘦的手臂环着我的肩膀，她上的药味夹杂着海味扑鼻而来，我的手抱着她纤细的，怀受的是她微的温。那颗沉寂许久的心似乎因这久违的贴近而开始动。我可以觉到剧烈的心温着里的血，活络了上所有细胞。这一刻，我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相拥。久违的拥抱、熟悉的地似乎又燃了我们那颗为彼此动的心。远海的那一面似有烟火绽放，滋滋的声音划破夜空的寧静，在微弱的星光缀的夜幕绽放夺目的光采。「居然有烟火。」夏天从我怀抬，里映着明亮的火。「大概是哪间庙放的烟火吧。」那只是个随可见的烟火，样单调，彩贫瘠，完全不及那年我们在雄时看的国庆烟火，可夏天依旧看得目不转睛。「真好。」夏天突然概地说：「如果我们也能像烟一样绚烂，即使短暂，也能久留于心。」她曾说过，她羡慕小说里的女主角，用短暂的生命成全了雋永于心的。她也曾说过，不想让我们的最后成了互相憎怨。所以我看着她此刻凝望夜空的，或许我的决定是对的。或许这也是夏天想要的结果。或许我们无法陪伴彼此走过人生，但我们可以让停在还留有馀暉的时候。把停在最的时候，永远都记得它最的样。所以……「对不起，夏天我……」我明天就要走了。「瀚文。」夏天打断我的话，「可以再唱一次那首歌给我听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时，你唱给我听的那首歌。」「……好。」我在她边，就着海涛声轻轻地唱着：「把手伸来，写上我的让你的泪都停来。以后就算你，再怎么游盪像星空为你亮起来你的笑像一法，把夜变成海我又又恨在岸边等待夜越，我越难捱，心越厉害万一你迷路，怎么回来？好想把你藏起来，藏在前的袋把你地化，你就再也离不开我要把你藏起来，永远呵护这份从此不让别人想，只准和我一个人相。（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