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貳、譏諷之言

    小殿心無旁騖地輸著靈力給小蛇神，終於告一段落。她準備循著氣味去找那焚燒許久的焦屍，她心想那個味一定不簡單，不找源頭，說不定會大事。

    誰知剛才的難民一位老婦人追了上來，她用荷葉捧了一捧，見了小殿連連彎腰，笑得皺紋都了幾折，老婦人的神混濁，面容卻相當慈藹，"仙人啊，您剛才施法累了吧？我給您捧了來，這乾淨得很，是上游湧現的泉。"

    小殿並不是對人毫無戒心，正好顛倒，若是毫無集的人捧來，就是那人長得再慈藹她也不會貿然接受。偏偏這位老婦人剛才受她恩惠，所以她的疑心並不是那麼重，她們毫無瓜葛，正巧她也渴了，所以小殿笑著接過荷葉，還跟老婦人點頭，"多謝。"

    還沒有喝上一，小蛇神生氣地踢了小殿一腳，腹的劇痛讓小殿本顧不得喝，就灑掉荷葉裡的。

    這灑在了一臉錯愕的老婦人上，這位老婦人須臾間便消失無影。此時小殿才一陣後怕，這到底是什麼？

    說不定這老婦人一開始就不存在呢？那些難民還在嗎？小殿是一個心裡存疑，就必定會去找答案的人。

    她一陣風似的回到了剛才那處，不要說人了，連隻動都沒有。剛才早已被分吃掉的果實，現在正堆在地上，像一座小山丘一樣，每一顆都是渾圓飽滿、鮮滴，連個蟲蛀的孔都無，別說被人咬過的齒痕。

    難民是假的、老婦人是假的、小蛇神採來的果實是真的、老婦人捧來的是真的－可是，為什麼？

    天空傳來轟隆隆的雷聲，不一會兒密佈著烏雲，小殿所在的這座後山早已被烏雲籠罩，隨著烏雲罩頂，那個焦屍的惡臭越來越濃厚。

    剛開始在慈雲寺的客房裡是隱約能聞、上了後山是時有時無，斷斷續續的聞到，現在已經到了必須掐住鼻，才不會過多的惡臭。

    這前後相隔著什麼？隔著小蛇神解除封山！

    小殿頓時想明白了，這座山的難民是為了騙小蛇神解除封山才現。那麼最早封山的人時是誰？是凌菲？還是她的母神桑榆？

    她們封住的究竟是什麼？

    地面在震動，小殿以為雷劈到了哪處，雷聲未至，震動先來。誰知等了半天都不聞雷聲，此時又一陣震動，那震動的位置離她越來越近。

    照著震動的現位置跟時間，小殿的臉更加慘淡。這個震動像人的腳印，人每踩一步，大地就為之震動一次，而且腳印的目的地就是她！

    終於腳印在她前停了來，前是龐然般的人。小殿材纖細挑，卻不到這個人的小肚。這人長十丈有餘，仰頭望去，那人彷彿直雲頂。

    忽然間，那人舉腳朝小殿踩去，小殿向後了起來，看似小殿驚險地躲過那人暗算，又豈知小殿如今的動作都在那人的算計之。

    一個剎那，一隻掌抓住了凌空的小殿。

    還來不及反應，小殿已經被那人抓住，置在邃的。

    這裡明明就是慈雲寺後山，哪來的呢？小殿在心裡默念：這是幻覺、在海裡是幻覺、說不準那人、掌全都是幻覺。

    果然在的幻覺破了，那掌也不見了。緊接著而來是在火裡，火燄像一隻隻火辣的頭住小殿的全每一寸肌膚。小殿屈緊緊捂著自己的肚跟臉。

    她這次仍是心存僥倖的想著：火燄是假的、火燄焚一點都不痛。

    可是肌膚上的痛楚越來越明顯，甚至骨頭裡，渾上無一不痛，就算拿一萬針扎她，恐怕也沒有如今這麼痛！她的背向上蔓延、她的後頸、她的頭，痛楚這麼一波一波傳來，仿佛將她的全數掀起那樣的痛。

    她好害怕、她心裡不斷地想著：哥哥你在哪裡？我好害怕、我好疼、疼得快要死去。哥哥你在哪裡，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我不想像前世一樣孤單地死去。

    這麼想著，小殿反而冷靜來，最差的況不過一死。她想起靈蛇真君總是將她護在後，即使在前世那樣的境，靈蛇真君仍是而，她知靈蛇真君毫無反抗被龍太殺死，一定是為了救她。

    哥哥不怕死、她也不怕死，只是她們的孩從未好好地睜看一看這個世界，這個孩多麼的可憐。

    我的孩，娘對不起你，如果我能有一絲生存的可能，我都想讓給你，想要你好好的活著。

    只要你能活來，娘怎麼樣都沒關係！

    這時小殿的體開始現變化，她渾開始石化，她的體不再炙熱難捱，反而厚實堅，像一座固若金湯的堡壘。

    這個固若城池的軀僅有一處漏，就是小殿的腹，這裡不知為何無法石化。她變成石塊的軀像冶鐵裡的鐵塊，體雖熱，卻一直在她能容忍的範圍內，唯有肚，被她變成石塊的體所包圍，一直讓溫燙著，小殿的肚早就被燙爛，那麼裡頭的小蛇神還好嗎？

    肯定是非常糟糕，小蛇神也不是鐵石心腸，她聽見小殿默默地在心裡說：只要你能活來，娘怎麼樣都沒關係！她很動，從前世以來的一惡氣消磨得差不多了。

    誰知在此時母親用了父親的特殊能力－－石化，母親整個人化作石像，卻偏偏漏掉對肚的保護！她好熱、好不舒服，她好生氣！

    這個人果然是一個大騙，在生死關選擇的永遠是自己！她好討厭這個人，更討厭心軟的自己，為什麼要對這個大壞人心軟？

    她每次都因為對母親心軟，導致她場奇慘無比，有沒有人心疼過她？

    ***

    這邊小殿與小蛇神正苦苦掙扎，另一邊有個人同樣苦苦掙扎，那個人正是寂念。

    一世君，厭棄自己的無能為力，捨了城與神軀世。接來兩世皆是佛，修成正果，除了天界，他那裡去不得？可是那又如何？他想找的人沒找到，想保護的人剩一抹殘魂。

    他當年只求一個真相，這個真相有誰在乎？他因為對哥哥的愧疚，一再退讓，結果穩坐天帝寶座的不過是一個冒牌貨！

    他的哥哥呢？那個受萬人敬仰、既優秀又聰明的天界太上哪兒去了？是不是跟梵香離一樣無聲無息的死去？

    寂念光想到就心疼得受不了，在他錯怪哥哥不念兄弟之時，他的哥哥早已不在。

    寂念如今困於心，要從稍早一點說起－靈蛇真君與小殿、雲瀾一行人住慈雲寺那日，蛇神桑榆正好來拜訪掛單在慈雲寺的寂念。

    她對於白蛇真君之死一直耿耿於懷，對於推波助瀾的寂念，她怎麼可能輕易饒過？

    她告訴寂念，「當時你贈靈骨給駱萍兒，那靈骨已是駱萍兒的。後來她暗算白蛇真君失敗，反而被白蛇真君吞噬，那靈骨自然歸白蛇真君所有。你當日來討還實在無理，還挑在我跟白蛇真君最狼狽之日，簡直是無恥至極！」

    寂念隱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