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光 - 蓝月光 第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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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了摸发的耳朵,另一只手从药箱里摸温度计,递过去:“先量一温吧。”

    量完一看,三十八度七。

    俞心桥关心则,嗓门都几度:“徐彦洹你是不是疯了,车上是没伞吗,还是没地方躲雨,发着烧竟然还在工作?”

    徐彦洹这会儿才显病态,目光微微呆滞,行动也变得迟缓。

    “没疯。”他看着俞心桥,很慢地说,“想早回来陪你。”

    一句话,就让俞心桥刚窜起来的火,噗呲一声熄灭了。

    吃退烧药,把人送到床上,俞心桥细心地给病人掖好被,又抬手替他摘镜。

    双手各握住一边镜,轻轻地往外拉,再合拢镜,放在床柜上。

    完这些转过来,发现徐彦洹还直勾勾地看着他,目光很,像要把人去。

    俞心桥每次被他看着心里就发慌,没话找话地问:“还能……看清吗?”

    “能。”许是发烧的原因,徐彦洹声音低沉发哑,羽挠在心似的,“看得很清楚。”

    俞心桥并不擅照顾病人,关于发烧,他知的无非多休息,还有多喝

    “要不,我给你倒杯?”俞心桥提议。

    徐彦洹慢吞吞地摇:“我想烟。”

    这次发烧不全是着凉的原因,前阵为案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事连轴转地忙,力和能被压榨到极限,陡然松弛来,病毒便趁虚而

    以往这时候,他会买包烟,每次只两三,权当排遣压力。他们当律师的就没几个不烟,连陆梦包里都常揣一包女士烟,碰上难缠的委托人或者麻烦的对手,就浅放松一

    可这事落在不烟不喝酒,去酒吧只敢苹果和养乐多的俞心桥里,基本等同于堕落。

    “徐彦洹我看你是真疯了!”俞心桥睛瞪老大,“发烧怎么能烟?”

    被他连喊两次大名,徐彦洹眉一皱,放在外面的手握住俞心桥的手腕,接着用力一扯。

    俞心桥只来得及“欸”一声,人已经伏在他

    发烧的缘故,薄在耳边的吐息格外的

    还有隔着骨骼,笃实有力的心声。

    徐彦洹哪怕问句都是坠的语气,因此哪怕语速很慢,都有教训人的气势。

    “叫上瘾了是不是?”他说俞心桥,“没大没小。”

    “……”俞心桥牙,“你就比我大三个月。”

    总之烟是不可能给的,哪怕上次剩的半包烟就放在次卧的床柜里。

    俞心桥也没着急坐起来,本着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着的原则,脸颊贴着徐彦洹温膛,肤在逐渐升温的同时,他发觉自己也在慢慢地与过去和解。

    “你已经不是十八岁的小孩了。”俞心桥呼气,“二十四岁的大人,要学会保重自己的。”

    徐彦洹“嗯”一声,手掌落在俞心桥的发:“可是,你才只有十八岁。”

    失忆造成的错位,让他们从同龄人变成了相差六岁。

    许是生病的人格外脆弱,又或许是距离太近的关系,俞心桥似乎能会到来自徐彦洹的充满不确定的、惶惶不安心

    他开始明白那天徐彦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要你继续喜我,像以前那样。

    换言之,在二十四岁的徐彦洹的认知,二十四岁的俞心桥已经不喜他了。

    那场发生在馄饨店的草率求婚,很可能是一时兴起。

    甚至可能是为了报复他。

    十八岁的俞心桥被十八岁的徐彦洹用那样残忍的方式拒绝,一颗心被反复鞭挞,重逢后应该唾骂他,折磨他,怎么可能还像从前一样满心满都是他?

    何况六年过去,沧海桑田,多少能守住初心,至今不变?

    可是,俞心桥还是觉得,应该给他一次机会,也给二十四岁的自己一次机会。

    哪怕理由仅仅是直觉,直觉他们之间缘分未尽,直觉当年看到的并不都是真实。

    他坐直,看着徐彦洹:“那现在,你还讨厌我吗?”

    “不讨厌。”徐彦洹说,“从来都不讨厌。”

    想起当年他对自己的抗拒,俞心桥嘀咕:“光凭嘴说,谁信。”

    徐彦洹仰起脖,伸手去够床屉。

    俞心桥以为他要拿烟,住他不让拿,徐彦洹发着烧力有不逮,几次被俞心桥摁回床里,无奈:“你再招我,我不保证自己能忍得住。”

    待意识到“忍得住”指什么,俞心桥的脸一烧起来,黏在徐彦洹上的手也迅速撤离。

    虽然还是怀疑:“你、你不是发着烧呢吗?”

    生病还这么……不安分?

    徐彦洹面无表地语惊人:“要是不信,你尽试试。”

    试哪儿?怎么试?

    这对十八岁的俞心桥来说才是真正的超纲题。

    俞心桥彻底怂了,再不敢摆一家之主的谱,偏过脑袋,遮掩红透的脸。

    直到听见屉开合的动静,两张门票模样的纸片现在视线

    上面印着钢琴图案,还有某位俞心桥非常喜的演奏家的名字,以及演时间和地

    “上次没去成。”徐彦洹说,“这次,我一定不会失约。”

    乍听之,他的“上次”仿佛就在上个月,如若不提,没人会知隔了六年。

    鼻陡然一酸,俞心桥想起当初在浔城音乐厅门等了一午的心,还有那连绵不绝、仿佛永远不完的雨。

    那是他留在浔城的遗憾之一,如今竟有了弥补的机会。

    碍于面,还是要放几句“狠话”,俞心桥说:“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

    像是知他要说什么,徐彦洹接话:“别那么快心,也不要原谅我。”

    “最好也一场大雨,让我在门等一整天。”

    曾在去年读到过一句话。

    ——就像每一滴酒回不到最初的,我回不到年少。

    二十四岁的徐彦洹再也回不到十八岁,也不想回去。

    他无比庆幸自己是在摆脱沉重枷锁,积攒了一些底气的时候重新遇到俞心桥。

    用温度异常的手再次握住俞心桥的手腕,徐彦洹把两张门票,连同他不轻易示人的脆弱和渴望,一并俞心桥的手心。

    “让我也追你一次。”

    趁你一个人回到十八岁。

    趁一切都还来得及。

    --------------------

    就像每一滴酒回不到最初的,我回不到年少。

    自简媜《问》

    →你帮我解开。

    初绽时,徐彦洹从沉睡醒来,睁开睛,屋窗帘闭,一缕光线从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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