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磨 - 厮磨 第14

    几秒的震惊后，韩锦书的心平复来。瞧着司机把车开到了盛世医大楼，人来人往门若市，她脸上笑嘻嘻，心里却很是无语。阿斯顿丁稳稳停靠在路边。韩锦书拎上包推门车。刚反手关上车门，却听见车厢轻描淡写丢来一句话，说：“对了。七半公馆见。”韩锦书：？韩锦书回过，越过半落的车窗，睛不偏不倚，刚好对上双一望无际的黑眸。言渡：“准时一。我不喜等人。”说完，他收回目光，黑车窗随之缓缓升，最终彻底阻挡开韩锦书的视线。黑汽车傲慢地绝尘而去。韩锦书站在原地懊恼地跺了脚，转走人。回到办公室发了会儿呆，韩锦书拿手机打开微信，在通讯录里找到俞沁的像，对话框。画小能手：在忙没？俞沁：还好，怎么。画小能手：你还记不记得，我那会儿叛逆期，被我爸丢到兰江的姑家待了一年？俞沁：记得啊，那个小县城后面你不是还带我去过吗，听说这两年发展起来了，被当地打造成了古镇旅游景区。俞沁：你怎么突然说这个？画小能手：今天言渡又带我去疗养院看那个南姨了。那个南姨说她是兰江人，还说言渡从小就跟着她生活在兰江？俞沁：？？？什么啊。俞沁：一派胡言。你老公从小生活在意大利，小学学都在罗念的，这些全都能查到。画小能手：那个南姨还说，言渡以前不叫言渡，叫黎渡。俞沁：……俞沁：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那个南姨有阿尔茨海默症？画小能手：对呀。俞沁：看来病真的好严重，这都开始臆想了。韩锦书和俞沁打着字闲聊起来。俞沁：时间过得好快，一眨，你去兰江读书就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对了，那个叫吴曼佳的兰江女孩，你找到她了吗？看见“吴曼佳”这个名字，韩锦书眸光微黯，迟疑良久才敲字回复：没有。毫无音信。俞沁：唉，这事随缘吧。你也不要执念太。快四的时候，俞沁说要去开会，韩锦书给她发了个拜拜的表包，随之便退绿件。不再想南姨的那些荒诞事，也不再回忆自己关于兰江那段过往。四半整，预约了面诊的客人准时到达。韩锦书收拾好心认真工作。这位客人的面，反颌问题严重，不仅影响了外观，也影响了分腔功能。韩锦书为客人安排了细致的检查，最后确定正畸手术方案。面诊完，客人心澎湃，在小助理的陪同签完协议，离去。韩锦书打了个哈欠。午休时间被塑料老公占用，她没睡午觉，困得厉害，索脱白大褂，走休息室躺倒补觉。再次将韩锦书吵醒的是一通电话。仕sa打的，告知她所有包包都已经送上门。韩锦书睡得昏天暗地，迷迷糊糊挂断电话看时间，发现已经晚上七多。窗外已不见晚霞，夜幕低垂，晃动的霓虹从对面天楼的镜墙上错落闪过，像一只女人的手，在轻抚夜的眉和发。韩锦书打了个哈欠，爬起来，拿起车钥匙班回家。一路哼歌把车开回扶光公馆，大门前韩锦书习惯地看了时间，七四十五。今天很幸运，路况全绿不堵车。韩锦书打开指纹锁，滴答一声，门开了。偌大的屋黑漆漆的，了无生气。她并未多想，到玄关换上拖鞋，自顾自往卧室方向走。然而，经过客厅时，她闻到了空气弥漫着丝丝烟草味，和熟悉的清冷乌木香。韩锦书察觉到什么，意识转过。睛习惯了黑暗，视野也跟着稍稍清晰。她看见垃圾桶里扔了好几张巧克力球包装纸，沙发上姿态懒散地靠坐着一个人，穿着衬衣，领扣解开三颗，脖颈修，锁骨优，右手指尖夹着一支烟，火星堪堪将灭。整幅画面上那张脸，实在颓废艳丽。韩锦书被吓了一，定定神才说：“你这么早就回来了呀。”好大一朵神经病，大晚上不开灯，学魑魅魍魉吓人。言渡了烟，吐烟圈掸烟灰，并不看她，只是淡淡地说：“你迟到了十五分钟。”韩锦书：“……”

    记忆不由自主倒带，她这才想起他今天午说的“七半见”。韩锦书有尴尬，清清咙：“午有忙，忘了时间。你约我七半见，有什么事？”黑暗，言渡的嗓音听上去格外平静：“知不知今天是什么日。”韩锦书：“？”趁着他没看她，她连忙暗暗掏手机，上网搜索。几秒后，试探地瞎猜：“国际扫盲日？国际新闻工作者日？”话音落地，言渡沉默好半晌，然后，很轻地笑声。不知为什么，这声笑听得韩锦书有骨悚然。须臾，言渡把还剩半截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终于掀起看她，沉声：“今天，是我们结婚两周年纪念日。”作者有话说：言渡：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她果然忘掉了！！(╯‵□′)╯︵┻━┻——————韩锦书有时候觉得，男人，尤其是这个叫言渡的男人，真是令人难以理解的生。分明不你，却有烈的独占，心没你，却希望你一双睛黏在他上，一分一秒也不分离。要你看重他，要你记挂他，要你记住与他的每个纪念日。比如，这个两周年结婚纪念日。虽然有惭愧，但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忘得一二净。周围漆黑，空气凝固了整整半分钟有余。韩锦书手机的五指不由自主收，连带着运动鞋里的脚趾都尴尬抓地。好一会儿，她清清嗓，试图挽回些什么般开：“嗯。纪念日。你吃晚饭了吗？没有的话，我现在定个位置，你想吃餐法餐还是其它什么？”言渡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动了动，示意她打开客厅灯。韩锦书抬手，亮旁边墙上的开关。偌大的客厅眨之间洒橙的光。餐桌上铺着纤尘不染的白餐布，上面摆着未燃的欧式烛台。烛台两侧有鱼酱、黎龙虾、赛鱼羹和布吉尼翁等各菜肴。韩锦书：“。”好吧。仪式果然是蓝血贵族与生俱来的执着。这布置这手笔，还用心。看着前的味佳肴玉盘珍馐，韩锦书饿了。于是她毫不扭地坐到餐桌一端，面微笑，看向言渡，非常友好地说：“辛苦言总久等，过来吃饭吧。”言渡还是那副喜怒莫辨的表，片刻，终于迈开走过来，于她对面落座。于忘记纪念日的那丝愧怍，韩锦书坐得端端正正老老实实。直到言渡先拿起刀叉，她才随其后地开动。之后，两人谁都没再说一句话。烛光晚餐不知自哪位名厨之手，香而味。韩锦书专注，吃得很开心。就在她打了个饱嗝，叉起最后一块甜慕斯时，对面的男人冷不丁有了动作。言渡不知从哪儿变来一个方形礼品盒，慢条斯理推到餐桌正。韩锦书看见了，吃慕斯的动作骤然一顿，有疑惑地抬，望向他。言渡已经餐完毕，靠着椅背，两条大散漫而随意地叠着。他作说明：“结婚两周年快乐，这是送你的礼。”“……”韩锦书胳膊短，站起才勉够到那个礼盒。捞过来打开一看，是一条很重工的钻石项链，自国际有名的珠宝世家，璀璨夺目。她默了默，合上盒，微笑挤两个字：“谢谢。”然后接着又说：“你的两周年礼，我记了，之后补给你。”言渡：“又记了？”韩锦书：“……”“接小外甥那次许诺我礼，后来是许愿卡，还有这次。”言渡直勾勾盯着她，挑起眉峰，晴不定：“都说事不过三。欠我太多，我怕你还不清。”空支票开太多，终归迎来了失效的一天。韩锦书在心里认命地叹了气，说：“但我确实是忘了。对不起。”“这样吧。”言渡说，“纪念日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