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与特警 - 第十七章

知现在这大环境是什么样，我这样的警察，其实你也见过不少吧。我嘛，不过是随波逐罢了。尊严，在这个世值几个钱？”吴世豪苦笑着看了杨锦辉，龙海，这个表面繁华发达的城市，光鲜亮丽的官场背后却是一摊恶臭肮脏的污泥，那些喊得响亮的号，什么自由民主、公平正义，在权势与利益面前，终归都是狗，而他在这潭泥淖里已经陷得太了。有人在背后说他是仗势欺人的酷吏，也有人说他为了捞钱不择手段，还有人说他甘愿充当官二代的走狗，这些难听的话他都知，也都当作不知。

    尊严不值钱，甚至不能让他好好地活去。

    可当杨锦辉这么说他的时候，他原以为自己已经麻木的心里却到了前所未有的难堪与难受。无论如何，吴世豪也不想被杨锦辉看扁，他甚至忍不住为自己起了无力的辩解，那毕竟是他喜的人。

    “少给自己的胡作非为找借！吴世豪，是爷们儿你就好好反省自己！别总说什么社会怎么样，大环境怎么样。你这样的警察我的确见过不少，比你更恶劣的我都见过。但是我想告诉你，我见得更多的还是守着德底线、认真工作、切实履行警察职责的好警察！当然，他们大多是普通基层民警，比不得你吴局位权重，但是他们的人品绝对比你好上百倍！什么随波逐？我看你不过是自甘堕落罢了！”对于吴世豪的狡辩，杨锦辉能回应他的只有一抹鄙夷的冷笑。

    明明都是自己的选择，却要怪外因素，这人不仅无赖，原来还是个懦夫。

    说到最后，杨锦辉的绪有激动，嗓门跟着大了起来，也引来了病房里其他人的侧目。随着那一双双睛好奇地往这边看，坐在病床上的吴世豪顿觉如芒在背，他不用去看，也知病房里的人会怎么想自己。

    一个人品不好的警察，这或许就是大多数人对自己的看法吧。

    面对杨锦辉的指责，吴世豪一时无言以对，他轻笑着垂了，空虚的指间轻轻搓着，那里缺少一可以让他暂时得到安的烟。

    看见平时总是在自己面前巧言令的吴世豪突然变得沉默，杨锦辉反倒有些不太习惯，他皱了眉，却看到对方缓缓地抬起了，那双素来鸷的里不知为何有些泛红。

    “你说得对，我这个人就是自甘堕落。”吴世豪扯了扯角，他大概是想要笑，可底的却是沉的悲哀，这位平日里飞扬跋扈的刑警队，此时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

    杨锦辉这才意识到吴世豪还在重病住院，人在病难免会变得脆弱，自己那番话或许是伤了对方的心，这让他有些愧疚。

    “呃，你……”杨锦辉想说什么安吴世豪，可是却也不知该说什么。

    吴世豪别过，抬起手掌了发红的角，地了一气，转过再看向杨锦辉时，那双还泛着泪光的里逐渐收敛起悲伤，却又多了几分惯有的戏谑：“辉，你要是看不惯我自甘堕落的话，那你就拉我一把，说不定哪天我就变好了呢？”

    杨锦辉沉默地看着吴世豪，对方那张像是在笑却又满怀悲戚的面容，让他觉得陌生。

    “别看我现在这样，我也想过要个问心无愧的好警察的。”吴世豪还是那说笑的语气，但是那一瞬间，他的神明显有些落寞了。

    “那就去，现在还不算太晚。”杨锦辉眉宇一舒，看向吴世豪的目光平静而温和。

    “好，我就努力一把。”这一次吴世豪是真的笑了，不过一行的泪却在不经意间顺着鼻梁缓缓，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等他察觉之后，这才慌张地拭起角，顺势躺了去。

    就在吴世豪打算躲被窝的时候，一双温的大手已经帮他把被拉了起来。

    杨锦辉一边贴地替吴世豪掖着被，一边无可奈何地劝说：“你呀，还是先好好养病吧。这么差，以后怎么为人民服务？”

    吴世豪使劲地了，他觉得哽咽，一句话也说不来，被很，就连鼻间那令人厌恶的消毒气息也好像变得让人安心。

    吴世豪这一病，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才院。

    赵广龙期间也知他生病的消息，不仅派人送了鲜和果篮，自己也打了几个电话询问吴世豪的病，算是展示自己的关心。然而有一次替吴世豪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声，这让赵广龙心里总有些不舒服或者说让他有些警惕，不如何，哪怕他自己对吴世豪是又恨又又瞧不起，但是他却希望对方永远只属于自己。

    回了单位，吴世豪要面对的是厚厚一摞积压的卷宗文件，为刑警队的分领导，不少大案要案都需要他亲自督促参与，这一倒是不能假手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