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世家

    早晨醒来，觉间有事抵着，苏慕北稍稍侧，试图避开。

    谢安从后一把抱住，略带着凉意的指尖就往她面探。苏慕北被吓到，忙夹住双，颤声：应该是裂开了，现在还疼。

    谢安温的气息吐在她后颈：自然是裂开了，我如此勇猛。

    他的鼻在自己上蜻蜓，苏慕北知他还想，回哀求：放过我吧。

    谢安微微一笑：第一次总是会疼，以后会越来越顺畅，你也能越来越会到其间滋味。

    苏慕北不置可否。

    她不愿，谢安也不再求，亲了亲她的额角，：今日无事，在家陪你。

    今年冬日，雪得格外多，又白又厚的铺来，北平城银装素裹，京郊的旷野雪厚可及腰。

    老家带着看门老王忙着用小铜锤敲檐角冰凌，谢安说不必去敲，留着也是风景。老家吐的白气在胡上凝成碎冰，说那可不成四少爷，等过些日化雪，这些东西不小心跌落来，保不准哪个小少爷走在面就受了伤。

    谢安拎着个白铜雕的紫漆鸟笼，在逗里面的雀儿。那鸟儿似也怕冷，蔫蔫的把缩在翅膀，不怎么搭理。

    老王：这笼真是漂亮。

    谢安笑：你这是买椟还珠了。别看这鸟儿不怎么神，可是了我好些银。

    老家：四少爷这是欺负我们人不懂了。这鸟笼土挡五圈五十六条，腻底，铁抓钩，应是务府造办造就的大用品。再加上桃雪鸟罐

    老家没有说去。谢安朝他挤了挤，拎着鸟笼走了冰雪地。

    老王看向老家：笼真比鸟贵？

    老家：一三四合院的价钱吧。

    老王唏嘘不已，瞅着谢安已经走了月亮门，叫：四少爷记得回来吃饭，大夫人特地嘱咐的，年关前后，家人务必都在一吃。

    也不知他听到没有，风冷刺骨，这天气，谁家不是怠懒门，偏这个主吃喝玩乐不惧风雪严寒，也是一境界了。

    除夕那天，谢府上很是闹。两桩喜事，大格格嫁人，谢安娶妻，虽说其间有不尽如人意之，但最后都得圆满，之后世事难料，未来不可知，只现来说众人脸上都是喜。

    谢老爷命人开了戏台，晚间一大家坐听戏，席间其乐，谢博的小儿跑去院与同龄人打雪仗，声笑语没有停歇。

    苏慕北坐在谢安旁边。谢安跟着台上戏的唱词打着节拍。苏慕北不懂戏，抬去看戏楼上那个木雕的藻井，五只飞翔的蝙蝠环绕着一个大的珠，倒是新奇致。

    人们送上吃，正一盘白，切为薄片，晶莹透明，瘦相间，令人指大动。谢安伸筷去夹，蘸了酱油，放在苏慕北面前。

    这是老派的吃，猪煮焖了半宿，醇香无比，即化，别吃不到。

    苏慕北笑：你们家的人倒是会享受。

    谢安：你这话没说错。就拿这戏楼说吧，虽然比潜龙邪和里漱芳斋的戏楼，规模要小得多，但前台后台，上场们，一切均比例搭盖，无一不极尽讲究。谢家上都戏，所以在这方面了不少功夫。

    苏慕北再去看那飞檐立，彩画合玺，心不由带了丝崇敬，上却说：京戏古板，唱腔难以被西方人接受，我看日后也是要衰落消亡的。

    谢安：这是国粹，只要有人着，就永远不会消亡。

    苏慕北还待再说。谢安不想在这个上面与她争执，就握了她的手：日后我亲自上场，比台上这些唱的都要好。

    妈把一个铺了红绡的托盘递到大夫人面前。谢曼和谢钰就偷偷垂去咬耳朵。

    苏慕北也望过去。谢安就给她解释：母亲这是要发压岁钱了。

    果不其然，孙们照辈分，一个个上去请安，大夫人就从托盘取了金丝绣线的荷包，到他手。不论幼，每人有份。

    发到最后，托盘上剩了一个荷包。老大谢梧因为政务繁忙，前阵去了西南，又因战事耽搁，无法回家团聚。大夫人让人把那荷包收了，说是给老大留着。

    回到房，苏慕北才打开荷包去看，原来是个制作的小金锭，面刻着一只硕的小老鼠，想来别人的也是照属相刻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