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勇闯坟地

    两驴便肩并肩地往前走，晃晃悠悠，让苏慕北觉是在梦。

    看来谢家四少爷除了唱戏乞讨，还要加上一条骑驴

    后面的路果真不好走，崎岖不平，还有无数小坡低洼，小驴绕过一个黄土丘，前面赫然现一片坟地。

    苏慕北握着缰绳的手了，望向谢安：没有路了。

    谢安笑：路都是走来的。

    他往前行了一段，苏慕北却没有跟上，扭眨了眨睛：你若是害怕，可以坐到我前面。

    谢安手臂一环，了个拥抱的姿势。苏慕北脸红：不害怕。

    从东直门至今，他们已经走了两个多时辰，夏日天，日虽然垂在西边，天地还是光明程亮。只是此地偏僻，周围三四里都荒无人烟，这座坟地就突兀的杵在路途，枯树孤鸦，总是有些瘆人。

    坟间无路，谢安便走在前面，苏慕北的小黑驴乖乖跟在后面，刚开始还甚是安稳。

    了坟地，小黑驴不知怎么突然发起狂来，撒蹄往前跑，边跑还边扭，想把苏慕北甩来。苏慕北斜坐在驴背上，本来就不稳，哪经得住它这么闹腾，没多久就被颠了去。小黑驴把她仍在一个坟包边，自己撒丫跑了，咴儿咴儿叫得快。

    谢安吓了一，忙从驴背上，跑去看苏慕北。

    苏慕北被摔去的时候，觉得天地倒悬了一，脑袋狠狠磕在土里凸起的尖石上，血立刻就了满颊。苏慕北有些慌了，抬去看，视野里赫然映一团黑乎乎的事，她盯着看了十秒，前有些发黑。

    谢安把她扶了起来，看到她额角伤，倒一冷气，自责：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你也想不到那驴会突然发疯。苏慕北摇，脑海有些，谢安一扯，就顺势倒在他怀里，声音闷闷地说，你看地上那团黑东西，是不是人的发？

    谢安闻言，往地上看去，看了半晌，扯了扯嘴角：你看错了，是块糟了的破布。扶着苏慕北朝自己的驴走，把她托上驴背，自己也坐了上去。

    驴突然承受了一倍的重量，想是心郁闷，走得比原先慢了很多。谢安忧心苏慕北额的伤，拍了拍驴，叱骂：别在这里怠工，快些走到了，我让福顺犒劳你一麻袋豆饼。

    或许是豆饼真的有诱惑力，驴呼哧呼哧了几气，小跑着往前奔。

    一路上，谢安看到许多被挖开的坟包，村人穷苦，买不起棺木，人死后，往往是破席一裹，就地掩埋。埋得潜的，被老鸹胡啄，留一地残骸。谢安皱眉，觉苏慕北在怀里微微颤抖，温声：别怕，上就到了。

    苏慕北抬：可是破相了？

    谢安看她脸颊，伤或许不，但了很多血，加上她幽怨的目光，有凄艳之，若是在夜晚见着，定能使人尖叫。

    他怕手上脏，不敢碰伤，笑：我家里有上好的伤药，等回去了拿给你，保准不会留疤。

    苏慕北撇嘴，把埋他怀里。谢安不知她是不是哭了，心着急，又在驴上拍了几。驴呼哧呼哧跑了五里地，终于看到个往外冒烟的小土窑。谢安心喜，还不待驴站稳，就大声叫喊：顺福，你家祖宗来了，还不快来接驾！

    顺福正跟老婆在屋里吃饭，听到叫喊，放饭碗往外走。

    黄昏，夕，谢安张开双臂，把驴儿上的苏慕北抱了来。

    顺福的脸笑成一朵：四爷，真的是你啊四爷。

    不是你爷爷还能是谁？

    谢安抱着苏慕北往屋里走。苏慕北不好意思，说：我是伤了，不是摔了。你快放我来。

    谢安依依不舍地松了手，对好奇打量苏慕北的顺福：让你媳妇去烧些，把伤药拿来。

    顺福应了，跑到屋里去嘱咐老婆。

    土屋土炕，家很简陋。苏慕北虽然从小飘零，但被赵家收养后，过的也是养尊优的生活，这是第一次跟这贫民阶层接，看了那有些脏的桌椅，脸上闪过不愿的表。

    顺福老婆端来了，顺福把桌上没吃完的酱菜、窝窝收拾净，接过盆放到桌上。

    我们还没有吃饭，你去些能吃的。谢安，拉着苏慕北坐到床边，用沾手帕，给她拭额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