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自在 - 分卷阅读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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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李赓存了挑拨她与燕帝的心思,想暗示她,他才是燕帝实际上属意的继承人,以此起李梵清的好胜之心。

    若李梵清有意夺位,李赓更可以名正言顺地除去李梵清这个有力的竞争对手。

    李梵清临窗远眺,于此四野无人之境,轻笑了笑,自言自语:“可惜了啊。”

    李赓算计人心确实有一,只可惜,今日之李梵清却再不似从前。

    作者有话要说:

    [注]“年年柳……汉家陵阙”:自唐·温筠《忆秦娥》。

    第53章 白事

    冬月,终南浮白,安有雪,似白云碎,又似琼玉踏破。

    李梵清晨起,闻得窗外有风雪簌簌声,遂起了鹿小靴,披一件银白狐裘,推门而。她未施粉黛,又半披散着乌发,仅以一截素锦缎带穿系其。这副打扮若放在旁的人上,未免会显得太过素淡;可偏偏李梵清容貌妍丽,这般素净的妆扮落在她上,竟反衬一段如谪仙人一般的绝尘之姿来。

    乌发雪肤,姿傲人;虽未,却仍有丹朱,倒更类风雪之,一枝独秀红梅。

    兰桨早发觉李梵清屋异动,知是李梵清早醒,此刻也打着伞匆忙而来,为李梵清递上了一方手炉。

    “沈大的‘死讯’,昨夜里已传了罢。”李梵清一手捧着手炉,一手轻抬,接起了风飘散的雪,“这日选得也不错,茫茫白白,清清净净。”

    兰桨,继续禀:“沈大娘会在沈府‘停灵’三日,三日后自城南‘殡’,‘葬’于灞上。”

    沈宁诈死之计的个安排,李梵清已谋算良久,无需兰桨提,她亦早已烂熟于心。

    此番李梵清借元利贞之手,求得吐蕃密教修炼之圣药,有息假死之功效,足以令沈宁蒙混过关。待停灵三日一过,李梵清便会令人将灵柩偷龙转凤,落葬灞上的只会是一座空棺,而真正的沈宁则会被她转送至她在洛的别苑。

    “殡那日方才是关键。李赓等了这么久,不会束手待毙的。”李梵清手微觉凉意,缩回手,拢回了衣裘之,“提防李赓在途设伏。若是人手足够,也可布疑阵,瞒天过海。”

    兰桨闻言再度,将李梵清的话谨记心间,回好转述给独孤吉。

    李梵清的设想,待沈宁“殡”那日,最好是同时布疑棺,以防李赓于途设伏。不过李梵清也顾虑到,她能派的人手有限,即使加上沈靖的分心腹,也不过五十人数,是以她也并不敢将这些人太过分散。

    而且,此番李梵清也是在赌,赌李赓并未真的掌握卫势力。倘若此番李赓派卫伏击,别说她有五十人,便是有五百人,于训练有素的卫面前,也是毫无招架之力。

    她想,若是裴玦今日在此,恐怕又会责怪她兵行险着,太过铤而走险了罢。

    李梵清边泛起一抹淡笑,似一片雪,转瞬即逝,消于这天地茫茫间。

    沈宁“停灵”的最后一日,李梵清一白衣素服,还是披着那件银白狐裘,轻车简从,低调地现在了沈府大门之外。

    虽说沈宁负燕帝赐婚,也算王妃之,然则她与李赓并未真正成亲,是以沈府的丧事办得也简单,世人对此并未有疑。

    世人关注的是另一桩事。

    虽说都是些林林总总、拉拉杂杂的传闻,看着是捕风捉影,但经过有心人一编排,一散播,便成了有模有样的故事。

    早前莲郎君于代王府外声讨之事,一度也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城百姓惊讶,先前传闻代王对沈将军独女一见钟,众人皆信不疑,以为是一桩谈,却不想代王竟有龙之好。

    不仅是龙之好。据安城相传的莲郎君哭诉之言,代王本对沈宁无意,他苦心孤诣,只为谋得沈靖之支持。为此,代王与莲郎君决裂,还不顾昔日分,要对莲郎君痛杀手,赶尽杀绝。

    如此一来,所谓的一见钟也就成了穿凿附会之说,再站不住脚。且不说代王对沈宁之意几分真几分假,只要莲郎君所言非虚,他所说,代王就是个十足十心狠手毒之人。同心狠之人谈?只怕是三岁孩童都觉得荒谬。

    此事起初倒还有些争议。不乏有人以为,莲郎君贱,兴许就是个攀龙附凤之辈,趁此时机,添油加醋抹黑代王,赚得好

    可一夕之间,这传闻却不知为何惊得京兆尹了面,当街拿了几名百姓,扣了个妄议的罪名,各挨了三十大板才放了来。

    这反倒更坐实了传闻。众人皆以为,定是代王不得沙,却又拿莲郎君这等泼无赖无可奈何,便只能拿以此事作谈资的百姓气,不许百姓妄议此事,试图平息风波。

    不过世人不知的是,京兆尹预此事,实是李梵清的手笔,为的就是将这给代王扣实。

    再后来,便有沈宁病重、沈靖上折请求燕帝取消赐婚事。虽说沈靖折只说是因为冬后沈宁病重的缘故,但世人难免会将此事与莲郎君之事联系到一块,更有甚者索直接猜想,沈宁这一病定是被莲郎君气来的。

    随后,代王,不见收回赐婚旨意;然代王亲登沈府,却被拒之门外……

    于是乎,众人自然而然地得了一个完整的故事:代王为夺嫡,拉拢沈靖,获得沈靖在军之助力,遂编排自己对沈宁一见钟之传闻,以此向燕帝求娶沈靖独女沈宁。燕帝虽玉成此事,但毕竟纸包不住火,代王对旧好莲郎君赶尽杀绝之事终暴于人前,代王的假面再难维系,可此事却也将本就弱的沈宁气病。代王不愿婚事取消,几番登门,以权势威于沈家,最后终将沈宁活生生死。

    李梵清忆起裴玦提于她的话,他说君者舟也,人者也;而可载舟,亦可覆舟。

    此一事,虽说有李梵清的推波助澜,但她也确实未曾料到,民众之竟有如此之大的威势,得李赓也不敢轻举妄动,当真教她不敢小视。

    灵堂满目皆白。听说杨夫人早就哭倒了,卧床难起;而沈将军于军亦脱不开。加之今日本就是停灵的最后一日,前来祭拜的人已是寥寥,故而此刻灵堂除几名仆婢守灵,再无旁人。

    其实李梵清与沈宁的关系,在外人看来也是存着一层“夺夫之恨”的,如此说来也确实有几分微妙。若是李梵清前来拜祭沈宁之事传了去,恐怕也少不得被一通编排。

    李梵清步,面淡淡,于棺前上了三炷香,便向沈府仆婢询问,关切起杨夫人的况。

    李梵清自然借探视杨夫人,绕到了沈府后院,又一路向北,了沈府东北角的一个小院之

    雪日静寂,加上沈府白事,更为这座府邸添了一抹死寂。

    走,李梵清见沈宁的贴侍婢青正于阶前扫雪,帚穗哗哗,才觉这座小院有一抹生气。

    青见来人是李梵清,忙撇了扫帚上前向李梵清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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